的打扫工作。
「不晓得她到底是不满意哪一点。」
我自言自语地说。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这种人总认为自己的感觉是绝对的,无法享受差异性所带来的乐趣,实在可悲呀。之前在餐厅工作时,我也目睹过不少次这种情形。
「那道料理是艾伦·杜卡斯的食谱吗?」
「是啊。虽然细微的作法与分量不太一样就是了。」
「真的会有人因为看不惯这种事,就要开除厨师吗?」
我摇摇头。「我认为问题不在这里。她不是说有话要讲吗?我不认为她说要开除我,是因为不喜欢我煮的料理。她从一开始就是抱持这个目的而来的。」
「有道理。」
「应该有其他理由才对。妳有什么头绪吗?」
千和耸了耸肩道:「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
「那句批评真的是太过鸡蛋里挑骨头了。就连艾伦·杜卡斯本人也在著作里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着完全原创的料理。如今的时代能够获得各式各样的资讯,一切端看人们如何运用』。」
「他会这么说也是因为对自己的料理相当有自信,认为没有人模仿得来。这个世界上没几间餐厅可以像他旗下的餐厅一样,耗费庞大时间、人力与食材,就为了制作出一盘料理。其实,我也希望总有一天,能够制作出一、两道能够向人介绍说是自己原创的料理。」
「你不会觉得火大吗?」
「我已经习惯了。」我说。「来餐厅用餐的客人里,有一定比例的人会强迫别人认同自己的知识与观念,也有些人不鸡蛋里挑骨头就会浑身不对劲。」
我一边刷洗铜锅一边说。
「总有一天妳也会跟男性去外面的餐厅用餐。到时只要把握住几个重点就行了。妳可以从一个人对待店家的态度,看出那个人的本性。如果对方会用一副自以为是的态度跟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说话,或是要求工作人员时语气很不客气,那妳就要小心了。不管那个人对妳有多么绅士都不重要,因为那才是他的本性。这样的话,妳就不会在交往后才看清对方本性,而感到失望了。」
她望向我,并散开原本扎在后面的马尾。晃了晃头后,用手按住头发,重新勾在耳后。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耶。」
她以隐约有些惊讶的语气说。
「决定权掌握在夫人的手上。为了这种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七上八下的也于事无补。更何况,妳一开始不也希望我辞职吗?妳还说这里不是我这种人应该来的地方。」
「我的确说过这种话。」千和小声地回应。「可是,现在的状况跟当时不太一样嘛。」
她的嘴角不悦地向下弯。状况?
我结束手上的清洁工作,把抹布聚集起来。千和则是用食指指尖-->"><b>本章未完</b>抵著太阳穴附近,并将视线移向窗外。
「也是啦。就算你辞职,我也不会觉得伤脑筋就是了。」
我收走她面前的空杯,拿到流理台清洗。当我正打算用布擦干杯子时,千和突然从旁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杯子。她的擦拭技巧并不纯熟,看来会在玻璃杯上留下指纹。
「妳这样擦不对、要用布抓住杯子。如果不习惯的话,可以用两块布来擦比较好。」
「你很囉嗦耶。」
「什么啊。妳是叛逆期到了吗?」
「叛逆的是你吧。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啊?」
「妳在生什么气啊?」
「我才没有生气!」
贵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厨房入口处,我们俩几乎同时看向他。我不禁尴尬地心想,希望他没听到那段毫无意义的小口角。
「夫人有请。」
「我马上过去。」千和垂下视线后,重新抬起头,笑容可掬地微笑道。
「不,夫人不是找您……」
贵崎说完后,看向我。
「夫人找我吗?」
贵崎面无表情地缓缓点头。
4
我喊了一声「打扰了」并敲了敲门,立刻从房间传来夫人回应「请进」的声音。当我一打开房门,便看到她面对桌子,提笔在文件上书写。夫人戴着松到快从鼻子上滑落的细框老花眼镜,全身散发出一股仿佛经历一段漫长教职生涯的教师气息。
「不好意思,请你再稍微等一下。」
夫人稍微抬起头说。
我点头表示明白。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被冻结住般,让人有一种误闯褪色的老旧电影的奇妙感觉。没有从锅子中里冒出的蒸蒸热气,以及排列在调理工作台上的食材,使得眼前的一切毫无一丝真实感。
数分钟后,夫人手边的工作似乎是告一段落了。她摘下老花眼镜,放在办公桌的一隅。
「让你久等了。」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容可掬地说。「我想出去吹吹风,我们去庭院边走边聊吧。」
夫人如此说完后,带领我一同前往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