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租跑掉的人,通常会先出现迟缴纪录。然而,三云女士每个月都按时缴交房租、彩子小姐没提到这一点吗?」
诸井社长表示,如果房客迟缴租金,他们会马上向负责公寓出租事务的竹中彩子报告。
「就是竹中家的大媳妇。」
「彩子小姐是二儿子的太太。」
「咦,是吗?那一号媳妇是麻美小姐吗?」
就像这样,我们一下便搞糊涂。
「接到电话后,我们根据契约上的条文,等待超过一个月,才清空一0二室,完全符合规定。」
由于没收到下个月的房租,解除租赁契约,清理遗留的物品。
「你们考虑过向警方通报三云女士失踪吗?」
诸井社长明确回答:
「二号媳妇问我是不是该报警比较好,但我制止她,认为最好不要。」
「那么,从之前的住址来看,是江东区公所的辖区吗?你们没去询问,确认有无收到三云胜枝的死亡通知――」
「才没有呢,我们不会这么多事。」
记得三云胜女士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社长拿著咖哩匙,思索三秒。,「SANAE,汉字应该是一般的『早苗』。」
「三云早苗是吗?」
「大概吧,毕竟都离婚回去跟母亲住了。啊,也可能没从夫姓改回旧姓。」
要看离婚时的状况。
「杉村先生,你瞧瞧申请书的附件,有三云女士的健保卡影本。」
我翻阅社长递出的薄薄档案,确实有健保卡影本。
「昭和十五年五月出生……」
「对。一九四0年出生,所以搬进『粉彩公寓』时是六十八岁。现在还活著,就满七十岁。」诸井社长苦笑。「不是盛田女士不会看人,其实我第一次在店里见到三云女士,也觉得她是年近八十的老奶奶。她外表眞的很苍老,恐怕这辈子就是过得那么苦吧。」
――我就知道婆婆不会拒絶。
我渐渐体认到二号媳妇这句话的含意。
「那个年代死了丈夫,一个人外出工作,将孩子养到高中毕业,实在是非常辛苦。当时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社会福利。」
「三云女士以前是做什么的?」
「听说是在成衣公司工作。结婚时辞掉工作,丈夫过世后又回去公司,一直做到退休。」
社长「嗯,嗯」点著头,渐渐想起来,注视著我说:
「竹中家善待那样的老人家,是件好事。不过,我毕竟是生意人,即使有年金可付房租,也得弄清楚她能领多少。」
「这我当然明白。」
「她重新进公司后,属于计时人员,不是全缴厚生年金,缴国民年金的期间比较长,以能领到的钱很少。」
可是啊……他不解地歪头。
「再怎么少,年金每两个月都会固定支付一次。在『粉彩公寓』安顿后,女儿也没来讨钱,只是为了钱的问题,不会突然被逼得想寻死。」
我在咖哩香中点点头。
「于是,我设想各种可能性。比方,检查出严重的疾病。」
癌症,或心脏病之类的。
「某些从外表看不出来的重病。」
「治疗需要花上大笔医疗费。」
「因为必须对抗病魔,想必会对往后感到不安,然后钻起牛角尖,心想乾脆一了百了。」
在这样的情绪下,打电话给社长和田上,从「粉彩公寓」消失。虽然不清楚是不是眞的死去,不过――
「不无可能。」
「另一个可能的状况是……」社长表情痛苦得一歪,「三云女士的女儿找到她,或是三云女士自行联络女儿,破镜重圆,啊,她们不是夫妻,不能这样形容。」
我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三云女士可能主动回去女儿那里吗?」
「这就是亲子关系的奥妙之处。她似乎没别人可依靠,她们又是孤儿寡母。」
约莫是在「粉彩公寓」安顿后,三云胜枝感到寂寞,不然就是担心起女儿。
「这是最有可能的。眞是如此,很难坦白说出口吧?我也就罢了,她怎么有脸跟竹中夫人说?」
房东那么照顾她。
「只是默默消失,万一房东报警搜寻就麻烦了,才会说什么『我要去死』,含糊其词,一走了之。」
这都是我猜的啦,社长笑道。
「如果是其他情况,三云女士就算还活著也不奇怪。不过,变得比之前更时髦、有钱,我就不懂了。」
没错,这个问题极为费解。还有,陪著她的年轻女孩是谁?
「关于她女儿早苗信仰的『大师』,你曾听说什么吗?」
诸井社长摇摇头,「反正是骗人的敛财宗教吧。」
和竹中夫人意见相同。
我在咖哩店前和社长道别,前往江东区的森下町。我第一次来,街道井井有条,循著街区告示版一路走去,很快就找到「森下安洁公寓」
那是一栋双层公寓,灰泥外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