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
「还有,那个女儿啊……」
竹中家二号媳妇换上不齿的口吻,表情像吃到酸东西。
「听说嘴巴非常厉害。她会等到三云奶奶年金入帐的日子,才上门要钱,一下哭、一下求,胡扯么奉献净财给『大师』,也是为母亲消业积福。三云奶奶在我们面前说到快掉泪。」
――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是宠孩子,只是笨。女儿多说几句,就硬不起心肠拒绝她。
「那女儿还说『妈不借钱给我,我就去找小额信贷』。」
――居然想去干那种傻事,我吓到脑袋空白。
「三云奶奶把压箱底的老本,三百万圆的定存解约,女儿全拿走。」
再么样都太傻,――竹中家二号媳妇语带叹息,就像在为自己不平。
「现在的小颔信贷又不可怕,女儿说要借,就让她去借嘛。」
「在老人家看来,小额信贷等同高利贷,非常可怕吧。」我安抚道。
不过,积蓄遭到抢夺,年金三不五时受到榨取,生活陷入困境是迟早的问题。即使是难以拒絶女儿的三云胜枝也忍无可忍,大骂「我要跟你断绝母女关系」,撕破了脸。
――那约莫是十月初。
「没想到,女儿居然说要先分遗产,拿走她年金帐户的提款卡。」
三云胜枝急忙办理帐户变更,可惜晚一步,帐户被提领一空。加上水电费迟缴,经常拖延房租,管理公司下达最后通牒。
――要是遭人扫地出门,简直比死丢脸。
于是,三云胜枝逃离住处,暂时投靠朋友。然而,寄人篱下的生活无法长久。
――只要一.五坪大的空间就好,我想著能不能租个地方栖身……
十二月四日,三云胜枝摇摇晃晃地踏进「诸诸房屋」。
「三云奶奶刚结婚时,丈夫的公司宿舍就在这一带,她还算熟悉。」
――我很怀念从前。
所以才会流落到这个町吗?
田上猜对了,三云胜枝眞的在跑路。不过,索讨金钱的不是债权人或高利贷,而是亲女儿,因此更加难缠。
「竹中小姐,记得三云女士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竹中家二号媳妇眨眨细长的眼,「不记得。这么说来,三云奶奶没提过。」
眞是疏忽了,她十分懊悔。
「意外地都是这样的,毕竟只要说『我女儿』、『你女儿』就懂了。」
「明明会是个线索,眞对不起。」
「不必在意。况且,三云女士的女儿不一定仍用本名。」
竹中家二号媳妇怪叫一声:
「我第一次觉得杉村先生像正牌侦探。」
「这箱子方便交给我保管吗?」
「请,我会跟公婆说一声。」
房东夫妻正出国旅行。
「去塞纳河古堡八日游。」
「提到古堡,是罗亚尔河吧?」
「是吗?」
「还有一件事,三云胜枝女士搬进『粉彩公寓』时,有没有留下先前的住处资料?」
「我们请她填写迁入申请书,文件应该在诸井先生那里。」
我抱著纸箱,辞别竹中家。
罗亚尔河古堡之旅――我曾和离婚的妻子讨论过这项行程,希望哪一天能同游。
――等到我们上了年纪,头发都白了再一起去吧。
想起不该想起的事了。
3
「诸诸房屋」有限公司,位于京滨东北线的王子车站前,一栋大型住商大楼的一楼。上门一看,幸运的是诸井社长在办公室,很快理解我的来意。
三云胜枝在「粉彩公寓」的迁入申请书上填写的原先的住址,是江东区森下町的
「森下安洁公寓」二○三室。森下町,是邻近隅田川下游的老街。
「当时你联络过这里吗?」
「没有、没有,完全没接触。万一害三云女士又让她女儿找到就糟了。」
诸井和男社长的外貌,是典型的日本中年上班族,但一戴上墨镜,立刻变得像「道上兄弟」。对房仲商来说,有时相当方便。
「杉村先生,如果你要去那里,先吃午饭吧。」
于是,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咖哩店。
「原来三云女士仍活著啊…………」
「不,还不清楚。」
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不认为盛田女士看到的是长得相像的陌生人。我正觉得他们心地真是善良,社长便笑道:
「我才不是老好人。当时我就觉得挺可疑,因为我也接到三云女士的电话。」
原来不单单打给田上。
「她蚊子般轻声说没钱,付不出房租,活著也没意思,所以要去死。电话随即挂断。」
电话是打到公司的代表号码,来电显示一样是「公共电话」。
「你觉得什么地方可疑?
诸井社长立刻回答:「因为她的房租都定时缴纳。」
三云胜枝从未迟缴「粉彩公寓」的房租。
「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