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回答:
「不知道,马塔伯。」
「你应该也有经验。我有理想,但是,或许我只看到理想。年轻的我,太轻视这个国家的习惯。只要是这个国家的公务员,就免不了贿赂,不管是收贿或是行贿。」
「我不认为所的孟加拉行政官员从头到即都在贪污。这个国家的中枢想必也有清廉的人。但是我周遭的环境并非如此。有些障碍光靠言语与学说是无法超越的。等我发现那点时,我已无处容身。」
他刻意掩饰地微微叹息,但我还是发现了。
「如果留在卡达,我想我应该能向以下级官员的身分富足地过完一生。但我还是回到这个村子,为了运用自己的知识,至少这这个村子得到幸福。后来我被推举为马塔伯。我很荣幸。……但是,我忘不了过去的一切。祈求这个国家富强的日子,我不可能忘记。」
垂直的阿伦。冷然抬眼瞪过来。
「伊丹先生。森下先生。我知道这个村子的北方沉睡著天然气。蕴藏量难以估计。一旦开挖后的利益也是。以孟加拉现在的技术力、经济力,很遗憾地无法出手。但是……
「这个国家,迟早会需要那些天然气。为了让一亿数千万孟加拉人富强,肯定会需要无止境的能源资源。那个资源,将来应该用于替我的子孙点灯、冷却食物、抽取地下水。井桁商事、OGO。无论是日本或法国都别想要!」
如果容许的话我很想愤然啧一声。这本以为对方只是素朴地忌讳土地被夺走,只是农村的抗拒,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伯夏克村会有这样的人物。
森下拚命反驳:
「可、可是马塔伯!我们无意将挖掘到的天然气全部拿走。那是误解,当然是打算以生产共享的方式签约!」
「的确,若是采用PS方式,部分产量应该会让给孟加拉。」
「是的……你不也说过吗?孟加拉没有技术也没有资金。那样子,就算有再大的资源不也等于不存在吗?我们。OGO可以提供贵国缺少的东西,作为交换条件,得到生产的部分天然气。这是非常公平的交易!」
如果森下是我的部下,我说不定已破口大骂,问题根本不在于此,阿伦坚持的并非那种事。
阿伦的眼中带有凶暴。
「……看来你什么也不明白!好吧,你给我仔细听清楚。」
那几近威胁。或许甚至算是开战宣言。
「此地北边沉睡的天然气,通通属于明日的孟加拉。说什么今天让给法国,跟著分一杯羹那绝对免谈。其他国家一立方呎也别想!对于你只身前来的勇气我要致上敬意,今天就让你平安回去。不过下次如果再敢来,迎接你的就不会是村中的马塔伯了。孟加拉虽是和平的国家,但到处都有来福枪喔!」
四
「可恶!他还以为自己是老大!」
森下迎著阳光皱起脸,如此唾骂。
阿伦的确只是一个村中大老,马塔伯。即便受过再多教育,抱有崇高思想,在村外也毫无力量。这点阿伦自己想必也很清楚。
但他还是那样不假辞色。只是虚张声势吗?应该不是吧。
他已有辞这玛塔伯之职的觉悟。虽然人数不明。但是也有替他殴打齐藤的同伙。不久的将来,阿伦说好听点是反对运动的指导者,弄得不好想必会以武装势力指挥官的身分出现在我们面前。
而我,几乎为之茫然。在孟加拉政府的支持本就不稳的现况下,若是暴发伴随武装的强大反运动,总公司还会容许我们继续开发吗?开发计划才刚刚就绪。现在回头好歹受伤轻微――这个判断想必比较实际。至少,公司肯定会下令叫我放弃东北部改寻其他地区,在印尼的成功,被提拔为开发室长。被我拋弃的故郷。他人对我的期待。受伤,黯然离去的同事,这林林总总毫无脉络地在脑海闪过。
「我必须向公司报告。失陪了。」
森下再不掩饰恼怒,说完便转身离去,我举棋不定。如果离开了,下次回来不知还得再过多少年,应该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吧……
就在我茫然伫立时,小小的人影接近。
「伊丹先生!」
正要上吉普车的森下也被叫住。
「森下先生。」
那个人,是矮小的老人。拄著拐杖,弯腰驼背,黝黑的脸上刻画深深的皱纹。他以远比阿伦破碎的英语:
「等一下。马塔伯他们说,想见面。请跟我来……」
我与森下面面相觑。
老人带我们去狭小的巷道,在建筑与建筑之间、树木与墙壁之间钻来钻去。最后抵达的。是材料虽与其他民家无异,规模却大上一号的房子。
「从这里进去,请。」
我们从不知是后门还是小门,总之平时好像不用的出入口进去。跟著带路的老人沿走廊前进,我心里越来越不安。这么大的建筑起码可以住十个人,况且煮食的气味与墙壁的伤痕也可看出浓厚的生活迹象,却无人现身,这种时候,衬衫底下的防弹背心就像是定心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