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
早伊原又睡去了,她把围巾多余的一角垫在手上,侧头趴下一动不动。说好的生气哩。
谜题太简单。早伊原如此地说,然而。
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谁也没出现。
3
「谁也没来?」
早伊原醒来,听了我的话后,投来怀疑的目光。
「即是说,有人来了,前辈却有心隐瞒对吧?」
「乱说什么。我怎会狠心骗你哩。迄今我有骗过你不成?」
早伊原掰起了手指,掰完右手换左手,结果双手都成了拳头。接着她还念念叨叨了一会儿。
「粗略一算,有二十次吧。」
「你次次都不中计,那不算。」
「强词夺理呀。」
「强词夺理也算理。」
「狡辩呀。」
「狡辩也算辩。」
「才不算哩。」
我一边看书一边随口敷衍。终于我合上书,认真和她说道。
「什么嘛。你推理错了呗?」
「人家的推理若出错,必定是前辈给的信息有误。前辈撒谎了吧?」
「你这口吻,是要把环境污染和战争也赖到我头上。我没撒谎。」
早伊原打算怪罪于我。我可没责任。
「……那没办法了。」
早伊原说罢,拿起桌上的信封。下一秒就沿边撕开,取出了信。她在干嘛啊。
「喂,早伊原。」
她满脸笑意,洋溢着得意洋洋的喜悦。
「人家是撕开,不算拆开哟。」
「那还不一样!」
早伊原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顾着看信。难为我大动肝火了。
「瞧瞧。人家可没错哟。」
早伊原把纸给我看。上面只有寥寥几句。
『给浅田翔君。今天放学后,请来教学楼背面。不见不散。』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话。
正如早伊原的推断。
推理对了,现实却错了。谜题反倒扑朔迷离。
早伊原仔细盯着信封。
「没有拆开过的痕迹。」
姑且,我试着问了。
「信还没来得及交出去,放在了桌柜里。这有可能吗?」
「前辈的教室不是要给理科生上课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才不会神经大条到放桌柜哩。」
今天最后一节,理科生在二年三班上课。合情合理的推理。
不过,合情合理并非关键。关键是事实如何。而她的推理并非事实。事实如此。
早伊原用食指抵着下巴,好似在沉思。她摆出这姿势,多半不在思考。不过在装作思考。睃了我几眼。她在观察我。半晌,早伊原提议道。
「去散散步如何。」
说是散步,不过是出去走走。我们在教学楼背面转了几圈。钢琴声依旧不停歇,物理实验室的烤鱿鱼味却已经没了。
「信的内容人家猜得没错。有人想把浅田前辈叫来这里。那人却不现身。前辈认为是为何呢?」
我嘟囔了句「谁知呢」。
「问我为何,我也没头绪呀。」
「是哩。哪怕信真给到了,浅田前辈终究会被放鸽子。无事发生。」
可是。
「我们且专注事实。犯人想把浅田前辈叫来这里。本人却不现身。这样做必有目的。……或许,把浅田前辈叫来这里,则已经达成目的了。」
「啥目的嘛。来了又怎样?我们也来了呀,根本没啥事嘛。」
「不,我们归我们。对于浅田前辈并非如此。我们漫不经心走漏了眼的东西,他能读懂察觉才对。」
漫不经心走漏了眼的东西。
「尽管习以为常了,细细考量便会察觉不妥。」
早伊原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曲里拐弯地卖关子。
「……你倒是直说呀。」
早伊原叹了句拿你没办法,竖起了食指。
「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三。」
「即是音乐类社团的公休日。」
没错。浅田所在的轻音部休息了。往日响彻校园的管弦乐声也没有了。
我们能听到的,唯有。
「这钢琴声不觉得很奇怪么。」
「……」
「据说,浅田前辈最近不是在找钢琴手么。为了最后一场公演。」
「你可真了解。」
早伊原勾起了一抹坏笑。
「对浅田前辈,人家可知得不少哟。」
她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她比我更懂浅田。浅田以前犯过什么也不在话下。我胸口一阵刺痛。不行,如今不能分神。被她戳中浅田这个点,我差点动摇崩溃。心里强念着,才堪堪稳住了阵脚。
「……于是呢?」
「浅田前辈要找钢琴手。一来这里不就如他所愿了么。」
早伊原走近音乐室的窗户。音乐室在走廊尽头。窗户关着,但没上锁,她悄悄拉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