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国王是个有能力把他们的下半辈子变成活生生噩梦的家伙,像凯尔那样捉摸不透一点还是个不错的主意。
小船一会儿就重重靠上了月台。船夫把缆绳结在了木桩上,吉纳维芙帮着另外两人上了岸。邓肯脱下了毛皮大衣,恋恋不舍地还给了国王,而国王正赞赏地四处打量这个洞穴。
“我上次来的时候也是冬天,”他品评道,“不过我觉得之后他们好像把这里弄得更宽敞了些。他们可以做到吗?应该可以的吧。”
吉纳维芙没管他问的话:“玛瑞克,我们得上去了。只要有可能,我就不打算在这里过夜。”
“你是说我们马上又得坐船划回去?”邓肯丧气地喊,“你干嘛不干脆把我留在酒馆呢?”
她抬眼狠狠瞪着他:“留那儿干嘛?守卫小鸡仔?”
他没顶嘴,只是一蹶不振地颓丧着脸,菲奥娜看到他的模样差点笑起来。邓肯只比她小几岁而已,可有时候他更像个小男孩,而不像个大男人。菲奥娜知道他绝不止外表那么简单。邓肯长大的那个地方……是那种会迫使人迅速成熟的地方。不管邓肯有什么缺点,那都不可能是天真幼稚。
“回去的时候打晕他大概会比较仁慈。”玛瑞克恶作剧般咧嘴笑着建议道。
“我觉得他死不了。”吉纳维芙转身就上了楼梯,也没停下来看他们跟没跟上,邓肯赶快跑过去尾随着她。两个人消失在了楼梯口,菲奥娜这才发现国王动都没动。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陪着他。
这人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站在水边,用一种她说不清楚的奇怪表情看着她。是愤怒?关心?她得承认他有迷人之处,对一个国王来说这是很难得的,但那无疑只是层伪装。她很早以前就学会了对于这种男人不能只看外表。
她冷淡地耸耸肩转身要走。国王可以在这个洞里站到自己冻僵为止,关她什么事。她才没觉得有必要等他。
“等等。”他突然大声说,“你是叫菲奥娜,对不?”
菲奥娜心一沉停了下来,暗自咒骂着自己这张将情绪表现得一清二楚的脸。你就是不能像虚与委蛇的妓女一般眨眼媚笑,对吗?控制一下很难吗?她无力地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她尽可能用欢快的语气问道。
“我需要做些什么?”他好像很吃惊她会这么问,“其实我希望我们能谈谈。我知道你对我的加入有点意见。”
“您这样有身份的人没有必要在意我的想法。”
“得了吧。”玛瑞克摇了摇手指,向她走了过来。她站在原地,坚决不后退。她绝不在任何人面前后退,就算对方是个当上国王的傻瓜。“你大概以为我是个聋子,可我确实听到你向你们的指挥官抗议了好几次。”
“那又怎样?我认为带费罗登国王去深坑通道不是个好主意,就那么不可理喻吗?”
“除非真的就这么简单。”
菲奥娜气愤地闷哼一声。这不是淑女应有的行为,她心里清楚,但她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训练她的那位巫师是位优雅的女性,仪态万方、皮肤光洁。每次哪怕菲奥娜只是挑挑眉毛,她都会长吁短叹。这只会让菲奥娜乐此不疲,而令那女人越发窝心。
被遗忘的船夫坐在旁边的小船里,尽量不去招他俩注意。他从外套兜里摸出块点心悄悄地啃起来,眼睛在菲奥娜和玛瑞克之间瞅来瞅去,仿佛在盼着他们离开,他好吃完这顿饭。也说不定他乐于欣赏这一场面,她说不准。
“如果我冒犯了您,那么我道歉,大人。”她挤出了一个微笑,咬牙说道,“这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他固执地抱着双臂。“我没觉得被冒犯。不过,你要是想说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她渴望般朝楼梯口看了一眼。她可以选择离开,不过那样玛瑞克王就会以为她退缩了。她很想干脆就叫这人滚蛋得了。
但是吉纳维芙曾斩钉截铁地明确过不许去招惹这个人,所以她没把话说出口。禁言令她一般是容忍不了的,可她也见过指挥官是怎么惩罚邓肯的。吉纳维芙是极少数她敬畏的人之一。
“你看吧。”她开口道,“这很荒唐。你为什么要在乎我的想法?况且,你有必要在乎所有人的想法吗?”
“你是在回避问题吗?是你们指挥官要你这么说的吗?”
这傻瓜还挺敏感。不过她才不会中这个套。“你在你的王宫里就是这么干的吗?到处看顾仆人和管家,去操心他们是否足够喜欢你?那你可真够忙的。”
“我想如果某个仆人像你这样对我怒目而视的话,我至少会停下来问问为什么。”他停顿了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解嘲式的笑容,“或者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在乎?也许这不太符合我国王的身份?”
“至今为止我还没发现你做出哪怕丁点符合你国王身份的事。你也没必要现在才开始做。”
“哦呵!”他看起来乐不可支,总算从她这里逼出句实话了。她努力想压住升腾的怒气,尽管这样,她还是感觉自己控制不住了,这事她从来就不那么擅长。“我们终于找到问题所在了吗?你对我国王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