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快乐地把脑袋蜷曲起来。她绽开笑容,好好地挠了它一把。
“你会宠坏它的。”凯尔柔和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看向猎手。他没有动,不过现在她能看见他浅色的眼睛正看着她,脸上还带着苦笑。她早就发现凯尔虽寡言少语,但总能表达清楚自己的观点。
“它应该被宠宠。”她轻声笑道,“它和我们一同作战。总有一天它会咬到一口暗裔的血,那就结束了。”她挠它的时候,猎狗懒洋洋地翻了个仰面朝天。它肌肉发达的腿蹬在空中,又可爱又慵懒地哼哼。她大胆地摩挲着它的肚子。
“哈伏特是跟我们一样的灰袍守护者。”
她吃了一惊:“你是说它已经……?”
他点头道:“但即便如此,我也怀疑最终它不会活到最后被腐血侵蚀。”凯尔探出只穿着皮靴的脚,充满深情地沿它的肋骨轻推。哈伏特睁开眼睛转回头,幸福地用崇拜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主人。她觉得这样一头强大的猛兽有这样的表情很是奇特,它明明是为战斗而生的。
“那肯定也不会跟我们有啥区别。所有的灰袍守护者不都是注定死在与暗裔的战斗中吗?”
“并非所有。”他咕哝着,朝白发吉纳维芙站着的地方歪歪头,“几世纪以来组织没有机会与瘟潮斗争。无论我们如何奋不顾身,很多人仍然活得够久够老了。”
“然后呢?我们就得接受召礼?”
他眉毛一竖:“你不接受么?”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最近才成为一名灰袍守护者,活得太久被黑暗腐毒逼迫做出如此抉择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逐渐丧失了对腐毒的免疫……想想她就会战栗。她见过大多数被暗裔腐毒感染的人最终会是什么下场。一想到这邪恶的东西就流淌在自己血液中,她就会颤抖不止。
尽管如此,她也应当为这事而不满。能成为灰袍守护者她心存感激。比大部分人都要感激。
菲奥娜轻轻拍拍哈伏特的肚子,表示已经挠完了。它满足地呼了口气,又翻了回去。它大大的棕色眼睛看着凯尔,无声地请求更多的抓挠。作为回应,猎人伸手从腰带上挂的小袋里掏出一根肉干。这条大狗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竖着耳朵热切地等待喂食。菲奥娜差点被它撞翻了。
“抱歉。”凯尔说着,把肉条轻抛下来,狗没等它落地就猛一口咬住。看起来这点东西它要不了一会就能咽下去,可为了维护犬类的体面,它还是一路小跑到偏僻的拐角处去咀嚼了。
菲奥娜微笑着从石地上站起来,擦掉手上的尘土。她转向凯尔,却不知自己当不当讲,而他则看着她等她开口。
“你对跟我们一起来的这个国王怎么看?”她问。
“我觉得这事你应该去跟吉纳维芙谈,而不是跟我。”
“你不觉得假如费罗登的国王在我们的监护下死掉了,岂不是对我们不利吗?那难道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这就是你反对这事的真正理由?”
她皱起了眉头。凯尔看着她,并没有任何嘲弄之意,最后她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指挥官的方向。“我觉得就算真弄成那样,她也不会在乎。”她的语气倒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不满。
即便吉纳维芙听到了,她也没做出任何表示。她还是站在原地,毅然决然地盯着昏暗的洞穴彼端。不过,她不太可能没听见。菲奥娜任性地希望能刺痛这个女人钢铁般的神经,哪怕一次也好。那双眼睛后面无声的怒火让她惧怕,但那也比在这儿干等强。总有一天指挥官会爆发,她压抑在极致冷漠外表之下的愤怒会像沸腾的火山一样喷出来,他们都得为之付出代价。
“你要知道,她这样会害死我们的。”她大声地咕哝着,吉纳维芙不可能听不见。“还会害死国王。你等着瞧好了。”菲奥娜仔细盯着她看,可这女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从凯尔意味深长的笑容里,菲奥娜看得出他对她这番大胆言论的看法,但他拒绝补充自己的看法。哈伏特向着他们小跑了回来,鼻子使劲地嗅着,希望另一根肉干能够现身,这时凯尔朝洞口点了点头。菲奥娜也已经听到了小船接近时那有节奏的拍水声。看来国王总算到了。
“哦,棒极了。”她压低声音说。
吉纳维芙动了动,回头严肃地看向他们。“凯尔,去通知首席巫师我们马上就上来。我不想在这里过多停留。”
猎手静静地消失在楼梯井上,战犬放轻脚步跟着他。菲奥娜和吉纳维芙的目光只交错了一秒,这已足够使菲奥娜看得打冷颤了。她刚才把这个女人比喻成火山了?她更像是块冰架,裹挟着厚如毯子的寒雾,势不可挡地在水面上行进,寻找无助的小船,要以千钧之躯把它撞碎。
渡船缓缓进入视线,船夫的桨在黑暗的水中迅速划动,一时间小船遮住了洞穴的入口。可怜的邓肯蜷缩在一件毛皮大衣里,而坐在他身边的玛瑞克王倒似乎不为这天气所动。菲奥娜留心让自己不露声色。她父亲常责怪她说,甭管是谁,人人看着她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都写在她脸上呢。通常菲奥娜会觉得这是长处而非短处,不过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