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象?”
菲奥娜白了白眼睛。“那是你臣民的问题。”她辛辣地脱口而出,“我可不是你的臣民,不过我确实同情他们。有你这么个为了充英雄就随手抛弃他们的国王,还真是美妙。”
玛瑞克愣了愣。“你觉得我抛弃了他们?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帮助灰袍守护者保护他们。”
“你当然是咯。”她轻声笑着,不相信他的话。“反正这又不是我的事,对吧?我要做的事是去杀暗裔。”她朝楼梯口做了个手势,“所以我们就应该抓紧去办,是不?”
“那上面没有暗裔。”
“这下面也没有暗裔。只有一个自以为是的人类坚持要求每个人都喜欢他。”
“我从没坚持要求你做这样的事。”
“那我不喜欢你你本就不应该操心。”说着,菲奥娜离开了玛瑞克,朝楼梯上走去。她想象着他还站在水边,不知所措地瞪着她的背影,而船夫不自在地在小船里挪了挪身子。国王去不去跟吉纳维芙抱怨自己被严重冒犯,那由他自己决定。可如果有人向她问起这事,她会说她觉得这人活该受点烦扰。
玛瑞克没有跟着她上来,至少没有立即出现在她身后。这确实让她宽心了些,她放松地呼了口气,登上了漆黑的塔楼内部。
邓肯尽了最大努力不打呵欠。
是朱利安告诉他千万别这么干的。当法师们领着国王和灰袍守护者们走进塔顶雄伟的议事大厅时,朱利安悄悄对他说,在这种正式场合打呵欠是最糟糕的事。一开始,邓肯觉得这没必要提醒。而实际上,他得竭尽全力才不至于公然走神发呆。
大厅是圆拱形的,阳光透过天顶上一扇巨大的玻璃窗投下来。大理石柱子排列成行,石柱后面是一排又一排长凳,可容纳上百名听众——而此时也的确坐满了人,都是些身着法袍的法师,有年轻的学徒,也有年长的巫师。大厅尽头有一个高些的旁听席,那里坐的都是圣殿武士和牧师,个个都带着严厉非难的表情审视着法师们。还真合适啊,邓肯想,从那儿可以居高临下看清整个过程。
屋子中央就是首席巫师和表情焦急的吉纳维芙,站在一束从天窗洒落的阳光里。四周围的法师都伸长了脖子呆呆看着他们这群人,接着人群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邓肯不知道他们如此惊奇是因为国王的到来,还是因为灰袍守护者。毕竟这里极少有机会看到灰袍守护者,这跟通常组织在其他地方所受的待遇有点不一样。
不过,接下来就是一通冗长的仪式,让他的心情从敬畏与惊奇变成了彻底的厌倦。首席巫师执意要做长篇演说,通篇多半是对灰袍守护者荣誉的赞颂和对国王的溢美之辞。邓肯不禁想知道他是如何获得准许的,要知道玛瑞克本该秘密地同他们一起旅行才对,可吉纳维芙和国王本人似乎都没表示反对。
首席巫师将灰袍守护者们逐个召上前来,颁发了为他们特别制作的黑色胸针。邓肯仔细看了看自己那份,觉得它很平常:抛过光的缟玛瑙,样式不出彩,也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彻头彻尾的实用物品。
但考虑到这些胸针可以用来防止灰袍守护者被暗裔感知到,它们倒确实非常有用。显然这就是吉纳维芙推迟进入深坑通道,情愿忍受这整个仪式的原因。不过他看得出来,连她也已经渐渐丧失耐心了。
玛瑞克王得到了一个装满药剂的皮制小包,每瓶药水都装在精致的小玻璃瓶里。据首席巫师所说,这种珍贵的草药合剂可以使玛瑞克能够抵御暗裔传播的疫病。他毕竟是小队里唯一一个没有灰袍守护者那种免疫力的人,每天早上必须喝下一整瓶。邓肯数了数,这意味着这些药水可供国王喝上两个星期。
首席巫师真是太乐观了。
接下去又是单调乏味的讲话,邓肯忽略了大半,他集中不了注意力了。反正这时候灰袍守护者已经不再是演说针对的重点对象,吉纳维芙明显盼着能找个空档客气几句告辞了事——当然了,首席巫师雷米尔就是不给机会。
于是邓肯四处闲看,一个个打量着人群里的法师,可他的注意力总会回到其中一个人身上:那是个相当漂亮的年轻学徒,长着蓬松的褐发,小鹿似的大眼睛散发着热情,而且她也正回望着他。起初他赶快看向了别处,可他的眼睛总是被吸引回来。不,她肯定一直在看着他,而且只盯着他看。
接着她谨慎地向他挥了挥手,绽开了明媚的笑容。他勉强地挥手回礼,尽量避免怂恿地微笑着。然后他继续四下张望。也许附近会有个出口?他不知道这样子他还能忍多久。
事实证明他走运了。离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有扇小门,由两个神色严肃的圣殿武士把守,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首席巫师的演说,比对待本职工作还投入。邓肯可开了眼界,不过说实话,每个人的好恶都各不相同嘛。
在有人发觉之前,他已经不见了。
邓肯洋洋得意地笑着,在塔楼深处的阴影中蹑手蹑脚穿行。他注意到,法师的特点就是喜欢把楼道保持得整洁而又昏暗。也许这可以让他们的研习带上点苦修的气氛,也有可能他们塔里零星散布用以照明的奇特小灯只能做出那么多来。不论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