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东西都搬出来。」
父亲眼眸深处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不过口气却恰好相反,只是淡淡地继续说着。
这种反差让人觉得更恐怖了。
「结果,小女却拒绝返乡。她强调直到生日之前,无论如何都不回去。就算问理由她也不说。我念了她几句,她就趁我稍微不注意时偷偷溜走了。」
「没想到奏也会做这种事!?」
很难想像性格稳重温柔的奏,会采取如此的行动。
「……还不是为了你?」
「咦?」
「不就是为了要参加你的演唱会,她才不听我的劝说吗?你竟然为了让小女听你唱歌,给她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不是那样的。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她生病了。」
大音量的会场,明显地会给奏的听力疾病带来不良的影响。倘若奏跟自己提到生病的事,悠一定会劝她好好去医院治疗的,更会阻止她来演唱会。
「况且,因为她没在会场现身,所以我才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那天,我在那个表演场地的入口埋伏,看到她就直接把她带上车载回老家了。我早就料到小女会跑到那边去。」
「那……」
真是太过分了。
悠说到一半,奏的父亲便打断他继续开口道:
「当时,小女连从后方逼近自己的汽车喇叭声都听不见了。这种状况放着她一个人不管未免太危险了。保护生病的女儿可是父母亲的义务,难道不对吗?」
「……不,您说得对。」
悠愧疚地垂下头,只能不停诅咒自己的愚蠢。奏的病征绝不轻微,不是能拿来随便强调自己的主张的。
「用尽了各种手段,她的症状还是一直没改善。今天的手术是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这样子小女还是无法治好,我会恨你一辈子吧。」
「你别再责备他了。」
之前始终保持沉默的奏的母亲,这时打圆场似地插话道。
「奏会生病,跟天野先生没有关系。比起吵那个,还是先到奏的身边再说吧。」
「……是啊。」
大概是恢复理性了吧,父亲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还有一小时手术就要开始了。我们要去跟小女见一面,那你呢?」
「当然,请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只不过,意想不到的障碍发生了。负责病房的护士说,只有病患的家属才能会见病人。
「如果您是她的亲戚,或至少是未婚夫的话就可以……」
面对低头致歉的护士,悠一点抗议的手段都没有。
毕竟如今的奏对自己而言,连和她是什么关系都不清楚。
结果,悠只好放弃会面,眼睁睁目送着奏的家人们匆匆进入手术预备室。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待在医院等待休息室的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今天因为是星期日休诊所以没有外来的病患,等待休息室里只有悠一个人。这个宽敞到空荡荡的地方,就如同自己内心的空虚一样。
「……果然,想跟奏碰面是不可能了。」
悠终于无法按捺地吐出内心的泄气话。
彷佛以此为契机,不安与恐惧一股脑儿地朝自己压了过来。
假使,奏的手术失败了的话?
假使,她果真讨厌起自己的话?
假使,再也无法与她相见的话?
「……呜!」
悠抱着头发出呻吟,而就在这时……
『放心吧。』
不知从哪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听到那道耳熟的声音,悠不禁猛然倒吸一口气。
悠从原本自己畏缩着身子的沙发上站起来东张西望,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别说什么不可能了。因为你不是骗子啊。』
果然听见了。
「……婕可?」
悠仰望着天花板,喃喃喊着。
顿时,原本忘却的记忆全都鲜明地趋醒了。
婕可就是另一个自己。与缺乏勇气的丢脸的悠刚好相反,她是既强而有力又值得仰仗的存在。
「帮帮我,婕可。」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呀。毕竟,我们已经是一体了。』
「可是,我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才好。虽说好不容易才追到这里,但我却连当面确认奏的想法都没办法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从奏那边得到的、与你共度的回忆,以及思念跟爱,立刻随手扔掉不就行了。』
「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婕可冷淡的发言,令悠不由得发出怒吼。
这种时候明明最需要她的力量了,结果这是什么冷淡的回应。
呵呵——婕可似乎轻笑了起来。
『对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既然如此你在这里苦恼也无济于事喔。』
看来,刚才婕可是故意激怒悠,促使悠说出真心话。
『我不是说过吗?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