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人家,但也只是以木头和树皮搭建而成的简陋房屋,连面墙壁也没有。
新十郎一行人终于与神主见面,还真是吓了一跳,那个模样简直就是天狗的化身。虽然鼻子没天狗那么长,但也不像大鼻子情圣西哈诺的鼻子那么丑就是了。脸上挂着一对典型铜铃眼,看起来就像两个并排的圆形火山口,镶在眼窝深处的瞳孔闪着慑人光芒,脸色确实像柿漆纸般紫黑。
天狗亲自出来迎接,自称是大倭大根大神子孙大加美太比古,有娶妻,但无子嗣,看样子年纪应该超过五十岁。他说,看来大根大神血统会灭绝在他手上吧!家谱和古文献也全都佚失,内心肯定悲痛万分。有般阴沉的悲伤在他体内沸腾流窜。
“东京发生稻荷神箭射杀的命案,不知您是否有线索?”新十郎问。
只见天狗那凹陷双眼环视众人,显得相当警戒。
“以前也有个男子被神箭射杀,而且是死在大神陵墓。每年十一月十五日,我照例会从山上社殿向四面八方射出三十支神箭。神箭要飞往何处、射杀什么人,都是依照神的旨意,我也不清楚神箭踪影。”
照理说,长年隐居于此的天狗只和少数信众来往,应该不解世事才是,但看在我们世俗人眼中,他却拥有出乎意料的狡智。
“除了十一月十五日,还有其他放神箭的日子吗?”
“不可能,因为制作三十支神箭的工程得花一年时间,不能多做也不能少做,除了祭祀用三十支神箭外,不可能留下任何多余的箭。”
“那有可能拾获祭祀用的神箭吗?”
“自古以来,从山上神殿射出的神箭会自然消失,况且是在半夜射的,连我也不知道神箭到底往何处飞去。”
“目前己造了几支神箭呢?”
“十一支,再六天就可以凑成十二支。”
一行人获准拜参观神箭,意外地,制作神箭的地方竟是间朴实的泥巴地房间,看起来很像工厂,角落摆着一只木箱。
果然和射杀蛭川真弓的箭矢一模一样。箭头是六寸长的尖锐刀刃,还摆着制造箭头用的古老制铁器具,这就是工场的主要道具。
“一次只能造一个箭头。虽然一次做比较方便,不过这是自古定下的规矩,一次只能做一支箭以及一个箭头。”
新十郎一边算箭的数目,一边问:“您说造了十一支神箭是吧?”
“是的。”
“您算算看,只有十支哦,会不会是记错了?”
“没这回啦。”天狗自己也算了一算,的确只有十支,只见他脸色深沉。
“会不会是住在这里的人藏起来了?”
“请看清楚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让众人确认,还是找不到。
新十郎不客气地质问:“以前也发生过类似情况吗?”
“从从来没有。”
“有算过箭头数吗?”
“一年只能制造三十支神箭,无法多做也无法少做。”
“可是现在不就少一支吗?”
天狗没回答,只是一脸阴沉地环视众人。
一行人向天狗辞行,前往山上祠堂。不同于挂着匾额与绘马※的一般祠堂,这里挂满了猿田面具。不但柯堂里有,连外面也挂着许多面具,而且每个面具样子都不太一样,看来是不同的人所制作的。原来这里有奉祀自己做的面具的习惯。(※绘着马图案的木牌,为了祈愿和谢神奉祀于神社内。)
以新十郎为首,一行人沿着岩壁往山谷方向走去。
“你们看!那里也有,这里也有,都是那些不知射往何方的神箭呢!”
“真的耶!”花乃屋大喊,
新十郎拾起一把箭:“虽然掉落的箭有可能被别人捡走,不过射死蛭川真弓的箭,并非曝晒风雨中的旧东西,而是从制箭厂箭箱里偷走的箭。可是与其偷制箭厂的箭,到谷底捡不是更轻松吗?也不需顾虑会被人发现。”
一行人由谷底往上攀,再次回到住家这头。
“听说加治景村就住在这里,可以和他见个面吗?”
原本以为加治应该是副狂人模样,没想到看来十分沉稳,留有昔日翩翩气质。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但外表看来却比实际年龄苍老。
“内人带着小孩回娘家,为求心灵平静,我选择抛弃尘世一切来此居住,每天都过得安稳充实,现在的我已非从前的我了。”
“那您靠什么维持生计呢?”
“做些神符、护身符,和远道而来的信众交换些食物。旁边那间小屋放着许多镀金护身符、面具、福神和金山神等。”
一旁小屋内有手工木版印刷道具和一些神符、护身符的成品。
“要是没来这里,这些神符和护身符可是拿不到的吧?”
“是啊!只有来这里领受、布施才能得到。”
“听太驮之里那边的人说,每年来此参拜人数不过四五十人,能维持基本生计吗?”
“借由口耳相传,其实信众人数比那些居民看到的还多呢!所以勉强还能靠信众的布施过活。他们多半是天色昏暗时抵达,天亮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