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外貌,我可是远远胜过她们,我的精神力也没弱到那样就对她们低声下气。以某种层面来说,会有这种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山下同学和岛村同学其实满可爱的,在男生间也有一定的支持度。但那毕竟只是外貌,若要比成绩、运动、艺术,甚至是礼仪和精神层面,终究是远不及我。既然怎样都赢不了我,她们会想尽办法扯我的后腿也是可以理解的行为。」
雪之下一时无言以对,但又马上恢复正常,用一堆华丽词藻赞美自己。别说是口若悬河,连尼加拉瓜大瀑布都要相形失色。真佩服她能一口气说完,舌头还不会打结。
难道这是她掩饰害羞的方式?其实她还是有可爱之处嘛。
她大概是一次讲太多话,现正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脸也有些发红。
「……不要跟我说些奇怪的话,我会害怕。」
「啊,我放心了,你果然一点都不可爱。」
真要说的话,户冢比我认识的女生都还要可爱。这是怎样?
对了,还有户冢的事。
「为了户冢,有没有什么让网球社变强的方法?」
雪之下闻言,对我瞪大眼睛问道:
「真稀奇……你也会担心别人吗?」
「没有啦,因为第一次有人找我商量事情,所以……」
受人依赖毕竟是件开心的事,再加上户冢那么可爱,所以……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雪之下闻言,像是要跟我对比似地说:
「经常有人找我商量恋爱方面的烦恼。」
她得意地挺起胸膛,但表情又渐渐黯淡。
「……可是,跟女孩子谈论感情问题,通常是为了牵制对方。」
「啊?什么意思?」
「只要先说出自己喜欢的对象,周围的人便会有所顾虑吧?这就如同主张所有权。如果知道对方喜欢谁还去追那个人,自然会变成女性公敌,连对方主动来告白也一样。为什么我要被她们讲成那样……」
雪之下的背后又燃起黑色火焰。听到女生之间谈论感情,我原本期待会是酸酸甜甜的感觉,想不到只有充满苦涩的故事。
为什么她老是破坏少年天真的梦想?这是她的兴趣吗?
雪之下像是要摆脱过去讨厌的回忆,自嘲地笑着说:
「我要说的是,并非每个人来这里咨询,都能靠倾听和帮忙便解决问题。古人不也说过吗?『狮子会将自己的儿子推入深谷杀死它。』」
「不能杀掉吧。」
正确说法是「狮子狩猎自己的儿子时也会尽全力」。
「那你会怎么做?」
「我?」
雪之下眨眨眼睛开始思考。
「让他们跑步跑到死、挥拍挥到死、练习到死吧。」
竟然笑着说出这种话,太恐怖了。
我真的吓得倒退几步。这时,社办的门「喀啦」一声打开。
「嗨啰」
乐天又愚蠢的招呼声传来,和雪之下形成对比。
由比滨依旧面带傻乎乎的微笑,看来一点烦恼都没有。
但她背后的人却是愁眉苦脸,看来浑身无力。
他缺乏自信地垂下视线,指尖无力地握住由比滨的外套下襬。那一身雪白肌肤何等虚幻,彷佛受到阳光照射便会像泡影一般消失无踪。
「啊……比企谷同学!」
刹那间,他的肌肤恢复红润,脸上也绽放笑容。直到看见笑容,我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为什么他刚刚那么阴沉?
「是户冢啊……」
他轻快地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袖口。喂喂喂,这招犯规啊……可惜他是男生。
「比企谷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正在进行社团活动……倒是你呢?」
「我带委托人来啰,嘿嘿。」
由比滨挺起大而无当的胸部,得意洋洋地说。但我没问你,我想看户冢用可爱的嘴唇说出答案。
「嗯怎么说呢?我也是侍奉社的一分子,所以想帮点忙嘛。然后看到小彩在烦恼,就把他带来这里。」
「由比滨同学。」
「小雪乃,你不用和我道谢。身为社员,这么做是应该的。」
「由比滨同学,你并不算是社员……」
「我不是吗?」
她不是喔?我也吓一跳。我还以为她已经自动成为社员。
「是啊,我没收到你的入社申请书,而且未经顾问许可,不能算是社员。」
雪之下对这些规矩莫名坚持。
「我写我写!不管要几张我都写给你!拜托让我加入嘛!」
由比滨几乎快哭出来,拿出活页纸以圆圆的字体写下「rusheshenqingshu」,拜托你至少写汉字吧……
「那么,你是户冢彩加同学吧?请问有什么事?」
由比滨在纸上振笔疾书,雪之下则看向户冢。户冢被她冰冷的视线贯穿,身体瞬间抖动一下。
「请、请问……你可以让我的、网球……打得、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