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起初还看着雪之下,讲到最后却转向我。由于身高的关系,他抬起头打量我的反应。
被你这样看着,我很困扰啊……我会心跳不已的,别看我啦。
接着,雪之下代替我开口,虽然她应该不是要帮助我。
「我不知道由比滨同学是怎么跟你说明,不过侍奉社可不是万事通,我们只能协助你独立,能不能变强还是要看你自己。」
「这样啊……」
户冢失落地垂下肩膀,八成是由比滨对他胡乱吹嘘才令他过度期待。由比滨本人则自言自语地说着「印章、印章」,同时在书包里东翻西找。我瞪她一眼,她像是有所察觉似地抬起头。
「咦?怎么啦?」
「还问『怎么啦』。因为你不负责任的发言,害一位少年的微小希望破灭。」
雪之下无情地对由比滨如此说道,由比滨却歪着头回答:
「嗯?可是,小雪乃和自闭男应该有办法吧?」
由比滨说得轻松,但是随着听者不同,也可能会被认为是在藐视对方:「难道你们办不到吗?」
很不幸的,在场就有一位会如此解读。
「……哼,你的口才越来越好嘛。姑且不论那个男的,你竟敢对我发出挑战。」
雪之下咧嘴一笑。啊,她身上奇怪的开关又打开了……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挑战,她都会正面接受,然后全力击败对手;就算对方没有挑衅,她也不会留情。连我这种像甘地一样毫不抵抗的人,都会遭到她狠狠打压。
「好,户冢同学,我接受你的委托。只要让你的网球技术变好就行了吧?」
「是、是的,没错。我、我想只要我变强,大家就会一起加油。」
户冢震慑于雪之下充满魄力的眼神,躲在我背后回答。他微微探出头,越过我的肩膀看着雪之下,脸上满是畏怯和不安。那样子好像发抖的野兔,害我想帮他换上兔女郎服装。
不过,那位冰之女王肯答应帮忙,也真是恐怖。就算她说「我可以帮你,但代价是你的性命」都不足为奇。难道你是魔女吗?
为了消除户冢的不安,我向前踏出一步,把他挡在身后。
一靠近户冢,就闻到混杂洗发精和止汗剂的香味。那是种难以言喻的高中女生香气。他都用哪牌的洗发精?
「你要帮忙是很好,但要怎么做?」
「我刚刚不是说过吗?不记得了?如果对记忆力没自信,我建议你随时记笔记。」
「喂,你说那些是当真的喔……」
我想起雪之下刚才说要让人练习到死的那番话,她则露出微笑,彷佛在说「你真聪明」。那样笑起来真可怕……
户冢的肌肤再度失去血色,身体不停颤抖。
「我会不会死掉……」
「放心,我会保护你。」
我拍拍户冢的肩膀,于是他的脸颊泛红,含情脉脉地注视我。
「比企谷同学……你是说真的吗?」
「不,抱歉,我只是想说说看这句话。」
在每个男生最想说一次的台词中,这句话排名第三。附带一提,第一名是「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我又不可能赢过雪之下,所以根本保护不了谁。可是,我如果不开开玩笑,无法消除户冢的不安啊。
户冢叹一口气,嘟起嘴说道:
「比企谷同学讲话常常很没条理,不过……」
「嗯,户冢同学放学后要参加社团练习吧?那我们就在午休时间特训,大家在网球场集合。」
「了解」
由比滨总算写好入社申请书交出去,同时大声回答。户冢也颔首回应。
这样看来……
「所以……我也要去吗?」
「当然。反正你午休时间没事吧?」
……您说的没错。
×××
雪之下的魔鬼特训预定从隔天中午开始。
什么?我也要跟着去?
就结果来看,侍奉社这个团体,不就是把弱者聚集起来,然后在温室内混吃等死罢了。招揽不成材的家伙,给他们一个舒适的栖身之所——不只是如此吗?
那么,这里和我厌恶的青春有什么两样?
或许平冢老师真的想把这里当成疗养院,解决我们的病症。
但如果这样便能解决,我们一开始还会生病吗?
雪之下也一样。我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但肯定无法在这里治好。
要让我的伤痊愈,唯一的办法是户冢变成女孩子。如果我和户冢靠网球发展成什么爱情喜剧,事态或许会有所不同。
在我的认知中,最可爱的人是户冢彩加。他个性坦率,对我又温柔,若能和他一起好好培育爱苗,我这个人可能真的会成长不少。
但是啊……他是个男儿身!老天爷真是大笨蛋!
我品尝着小小的绝望感,但仍旧换上运动外套前往网球场。我就赌上渺茫的希望,户冢可能真的是女孩子!
高二的运动外套是带有荧光的淡蓝色,看上去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