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他划到人以下的类别里面,那么将罪人教化这个初衷就永远实现不了。”
也不无道理,瑛庚感觉有点惭愧。但是率由却当仁不让。
“为了十二文钱而杀害一个孩子,这根本就不算个人。”
“率由”,瑛庚小声提醒他,但率由连看都没看瑛庚。与此同时,渊雅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率由。
“狩獭这样让人无法理喻的犯人之所以会出现,难道不是你们这些随随便便把人贬低为禽兽的司法的责任吗?将人贬低为禽兽来要求罪人悔改难道会有效果吗?就是因为你们以这种心态来对待犯人,所以犯人才会继续犯罪!”
“但是——”
“难道有人会为了十二文钱甘愿去冒死罪吗?面对州司法的审问,狩獭是这么回答的。如果州司法当时就把狩獭当作是人以下的禽兽,那么狩獭根本就不会继续辩解了。将人贬低到人以下的这种行为,实际上就是在制造罪犯!”
率由沉默了。
“狩獭在杀那个孩子的时候,不论有多么不可理喻,也总有狩獭他自己的原因。如果能将他的原因解明,那么离拯救他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再施以教化,这不是可行的办法吗?”
“可狩獭说了,没有什么原因。”
如翕说道。渊雅摇了摇头。
“他只是这么说而已。可能他本身不善言辞,或者他自己还没有了解自己。应该在这方面继续教育他,与他一起找到那个理由。这样对今后治理黎民、教化刁民都有好处。而且这也是你们司法的责任。”
如翕沉默了。
“司法的责任并不是惩罚犯人,而是教化他,使他反省,让他重新做人。这一点你们决不能忘记。”
渊雅说着望着瑛庚他们。瑛庚打算说什么,但是渊雅背后的知音使眼色示意让他别说,于是瑛庚将话咽了回去。这是知音走到了渊雅前面。
“大司寇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了。”
渊雅点了点头。
“不用大辟。——给我记住!”
放下这么一句话,渊雅转过身去了。知音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垂得低低的。瑛庚他们也一起低下头。就这么低着头将渊雅送出了大门。足音消失后,知音抬起了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大司寇虽然那么说了,但是你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要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履行自己的职责就行了。”
“只是……”
“主上亲自说过交给司法全权处理,没有必要看大司寇的脸色。”
率由诚惶诚恐地说,
“主上说交给司法全权处理,是不是表示主上要收回‘惟大辟不用’这句话呢?”
知音斜着头。
“……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
知音对他们摇了摇头,敦促他们赶快坐下。他自己也坐到了一张长椅上。那是审理案件时证人或犯人坐的椅子。不知道知音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直接去问过主上‘交给司法处理’这个旨意究竟有何深意,但是没有明确的回答……”
其实,对要求觐见的知音,王表示已经把要说的都说了,没有必要见了。这样一来不光是知音,瑛庚他们也很为难。后来又多次要求觐见,最后哭着求冢宰和宰辅才终于得到王的接见。
“但是主上只是又说了一遍‘交给司法处理’。然后我又问是不是表示可以收回‘惟大辟不用’这句话,主上又说交给司法。并说如果司法觉得有必要收回,那也可以。”
“那么,也就是说死刑还是可行的喽?”
“我也向主上确认过了。如果你们觉得可行,那么就那么办,包括使用死刑在内。主上说不会有异议。”
瑛庚的心情很复杂。这能不能理解为王是因为信任司法才将这件案子全权交给司法呢?或者说,这根本就是王在推卸责任呢?说实话,从最开始听到王说“交给司法处理”这句话后,瑛庚就一直抱着这个疑问。这句话并不是因为王觉得很难解决,也不是因为对司法表示信赖,而是王对这件案子根本没有兴趣,只是找了这个委婉的方法来表达。
究竟是怎么样呢,想着想着瑛庚不免又叹息起来。如翕和率由大概也是这么想吧,屋子里叹息声此起彼伏。
柳国的王是一个构筑了柳国一百二十余年太平盛世的贤明的王。但最近的有些作为却总让大臣们无法理解。有时甚至表现出对施政没有兴趣而乱来。连这么一个贤明的君主——这个以构建了一个法制国家而让柳国名声大噪的人,竟然也会无视法律而这么乱来,做出一些让人费解的判断。他有时还会提出一些将既有法律无效化的想法而向群臣征求意见,每当这时都会有人站出来提出谏言,但王并不是每次都能听进去。
知音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主上说了交给司法来处理。那么你们也不要被一些其他事情所左右,继续你们的讨论,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始终是支持你们的判决的。”
“但是,大司寇那边……”
瑛庚有些顾虑。
“既然他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