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呜啊!」
「哈…哈尔教!?」
就在以恩移转目光的瞬间,老当益壮的随扈士民身躯飞向空中。他飞也似地从门口被抛往室内方向,然后撞上墙壁。
老人的身躯无力地瘫软在地,以恩却无法撑住他——不,应该是没有空档撑住他。
「这…这家伙是哪来的!?」
从门的另一端,陷入黑暗的仆人房里涌出的是惊人的血腥味。不过以恩之所以瞪大眼睛,并不是为了地上的成片血海。有个不祥的人影遮住了这幕光景——像修道士般帽子压得低低的白衣人影就站在门口。
「混帐东西,你是什么人!」
那抹人影——应该是男性的手中正握著从手肘位置直接扯断的人类手臂,以恩瞪著这一幕高声大叫。纤细的指尖冒出钩爪,对不速之客斥喝:
「这里可是孟斐斯伯爵以恩·法透纳的寝室,你还敢来撒野!快回答!」
「…………」
不过少年的盘问还没结束,对方就已展开了下一波行动。
粗壮的手臂从松垮的袖口伸出,猛然开始突击。就在以恩看出肌肉纠结的健壮手臂白得吓人的时候,对方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啧!」
正常的闪避方式来不及——以恩一个咋舌,转往「加速」状态。趁著异常兴奋的神经系统将时间加以压缩的时候,快速绕到敌人的背后。
(要杀他是很简单,不过……)
从毫无防备的背后将他刺穿的那股诱惑,以恩用理性克制住了。虽然想为随从们报仇,不过这家伙的真实身份、意图、目的……还有很多话必须留了活口才能问。他心想还是先让他晕厥再说,于是用手刀劈向对方的脖子。
「……什么!?」
半秒前还确实存在的白衣身影,却像幻觉般消失,这时,以恩终于察觉到敌人的真实身份。
「『加速』!?所…所以这家伙是同族……!?」
那山——瞬间,空气在呼啸声中撕裂开来。
在急速跃起的脚下,鞋底有风擦掠而过的触感,是拳头从片刻之前以恩头部的所在位置一挥而过造成的风压。绕到背后的敌方明显正是同族——而且还是娴熟的战士。
「啧!」
不过就身为战斗种族这点,以恩也是一样。在体重与力道方面或许暂居劣势,不过说到速度与机动力,以恩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同族——事实上,接下来的攻击行动就证明了少年的自信,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
在闪开了敌方的第一招之后,以恩拉开距离避免犯错。他维持跳跃的姿态,在空中伸出双手,用钩爪勾住眼前的天花板。然后再以此为轴心,身体蜷曲一个回转,朝天花板一踢,藉著脚力与重力,从敌人的斜上方落下。
「——什么!?」
不过在那个瞬间,惊愕地瞪大眼睛的却不是白衣男子。原本应该被击碎头部的,猎物身影却像幻觉一般从以恩眼前消失。钩爪空荡荡地凿穿墙壁,挖出了一个大洞。
「跑…跑哪儿去了……!?」
以恩将通往乳白色雾面的空洞抛在一旁,转身回头,一阵惊人的力道往脖颈之间袭来。松垮垮的白衣袖口,伸出的是近乎透明的白色手臂——那份力道,让长生种少年完全无法抵抗。
「唔……啊……你…你这家伙,究竟是哪里的同族……」
「…………」
少年拚命舞动著四肢提出质问,不过白衣人影并没有回答。正觉得喉头的压力变紧,以恩挣扎的身躯已经被拉回到手边。不,不光是拉回手边。
「你…你想干嘛……住…住手……!」
人影张得大开的嘴——宛如血盆大口的紫黑色洞窟闪出了白色光辉,让以恩不自觉地发出惊呼。那是异常弯曲的牙齿。近乎毛骨悚然的预感,让少年拚命舞动著四肢,不过白衣人影有股压倒性的蛮力,让他别说逃走,简直就是动弹不得。在这期间,弯曲的牙齿逐渐向挣扎中的少年脖子靠近——
「啊呜……!」
随著没入肉里的潮湿声响,一股异物潜入血管内部的感触——有生以来首次尝到的剧痛,让以恩发出无声的哀鸣。
(吸…吸食贵族之血的贵族……怎…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个念头由脑中掠过之际,血已经从喉咙里的凹洞发出声音持续流出。白衣人影正啜饮著少年的「生命之水」。那份剧痛与恐怖让以恩拚命扭动著身躯,不过还是无法动弹。
(不…不行,再这样下去……)
以恩能感觉得到,以牙齿剠入的颈子为中心,身体正沿著血管逐渐变冷。不,不光是如此,连脑子都开始麻痹而变得空白。少年自觉到思考力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减弱,这才发现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异样。
对方不光是啜饮自己的血。他还从齿尖注入某种毒物到猎物体内。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毒物?溶血性杆菌群就连沙林(Sarin)或塔崩(Tabun)这类神经毒素都能解毒,既然有办法突破这道防壁……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