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你在散布谣言,说什么飞天怪物丢下尸体,小心我对外宣称你吸毒成瘾产生幻觉,难不成你想进医院?怎样啊?毛头小子!”
“那不是幻觉。”
“脑袋有问题的家伙通常都会这么说,而且这种人外表看起来与一般人没两样,也因此应付起来更棘手。”
兵头巧妙的移动脚底的重心,紧紧踩住我的脚背。我想我或许皱起了眉头,剧痛与更胜一筹的厌恶感一涌而上,令我几乎有呕吐的冲动。
“小子,如果你还算是个够格的警官,面对一群蠢蛋的蜚短流长就应该适时制止,想不到你反过来跟着煽风点火,你那个做上司的跟你这个做下属的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那么尸体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
“你还反问我?你这个杂种、饭桶、废物!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从面对中庭的饭店窗口掉下来的,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还配当警察!”
我没有回答,我的领口被扯得更紧,令人厌恶的现状与同样令人厌恶的质询同时挡在我面前。今天兵头会找上我绝非临时起意,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呢?假如把
室町由纪子也牵连进来,事情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Ⅴ
兵头的手紧紧的扯住我的领口,以致我跟本说不出话来。也因此兵头无法听到我对他的忠告,这只能说是他自作自受。
突然间,兵头放开我的领口,扭曲的表情看起来很滑稽。他弓着身体,按住两腿之间,嘴边溢出苦闷的呻吟。被人以高跟鞋尖从背后瞄准自己的两腿之间猛力一踢,不管哪个
男人都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冷不防冒出来的我的上司瞟着我刻意说道:“你可真是个会替我找麻烦的下属。”
“给你添麻烦了,警视。”
“欠我的人情可别忘了啊。”
就算想忘,你也有办法让我忘不了吧。
“是的,绝对不会。”
“很好,我就办你这一次。全天,如果你是孙悟空,那我就是观世音菩萨。”
我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个比喻。
凉子从容不迫的望向兵头。
“我觉得,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根本无济于事。”
只有脸皮够厚的人才说得出这番话。兵头勉强站直身子,只是不是弯下膝盖。一定很痛,隐忍的姿势也很丢人现眼,但是我是不会对他抱持一丝同情的。
“小丫头,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吗?”
兵头的台词了无新意,凉子闻言则大笑出声。
“当然知道,我是CAREER,而你是NONCAREER,不过我们同属于警视阶级。”
真是一段听得让人咬牙切齿的回答。
“在过二、三年我就升上警视正,而你还是警视,我们之间的阶级往后会逐年拉开,我想你至少应该明白这一点吧。”
“你想把我当成你的部下呼来唤去吗?小丫头。”
兵头的双眸燃起了青白色的磷光。
“别傻了,谁想养一只染了狂犬病的狗,我可没有这种癖好。”
要是兵头一时气不过来,扑向凉子的瞬间我就撞上去,我已经摆好了准备的姿势,不过凉子本人倒是看不出任何紧张的神色。
“等我成了警视总监,就派你当南鸟岛分局的局长,让信天翁载着你飞越太平洋,这幅景象还满适合你的,噢——呵呵呵呵!”
高分贝的笑声意外的简短结束,凉子随即补上一句:“而且是西太平洋。”
为什么要使西太平洋呢?我感到纳闷,不过兵头也不是省油的等。
“克制点,别得意忘形,小丫头。”
他阴森的目光与语气让我感觉有一群无形的小毒蛇在我的神经网络里爬窜着。
话说凉子——我实在不得不对她表示佩服,姑且不论她的内心怎么想,但看外表依然稳若泰山,硬是把兵头充斥着蛇毒的视线顶撞回去。双手插在腰际的她,宛如接见战败敌国
使者的女王一般高傲又尊贵。
兵头直视前方,把目光从凉子身上移开,背着身倒退了五步,第六步就向右转,快步离开大厅。这个举动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地球人、反倒像是栖息在深海底部的异型生物。
我把视线转向凉子。
“就这样放过他吗?”
想起刚才兵头那双邪气的眼光,我总算可以体会到“毛骨悚然”这句话的滋味,跟那样的男人隶属于同一个组织,实在有种说不出的不快。如果哪一天这个男人成了我的上司
,我会提前一天辞掉警察的工作。
不过药师寺凉子并不会让我产生这种想法,凉子当然不是理想的上司,不过她的存在已经归类为天灾的一种,并非人力所能抗拒。
“那种小脚色岂能动得了我一根手指头!”
凉子挺起她傲人的胸脯。
此时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下口头报告,因此把室町由纪子告诉我的内容简明扼要地向凉子说明,并提醒他多加留心兵头这个危险莫测的人物,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