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田警部补,是我找他出来的。”
“住口,你这个管家婆!”
“管家……”
由纪子哑口无言,这时我明白救援的船只已经被炸沉了。
“问题在于你找他出来之前吧,你凭什么要干涉我的做法,这叫多管闲事!”
“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名副其实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你,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为你着想,反过来也一样,我跟根本想不出任何拉拢你的合理理由!”
拜托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满行不行。
咖啡厅里的客人并不多,但所有的人频频向我们投以好奇的视线,看来它们都有这离谱的误解,我简直进退两难。
“泉田,你好歹也是我的总管,怎么会中了这个女人的圈套!”
你说谁是你的总管啊!
“我早就看穿这个女人的诡计了,她打算把兵头那个杀虫剂跟我……”
“杀虫剂?”
“就是讨厌鬼的意思,有点默契行不行?总之,由纪子想让兵头那个杀虫剂跟我斗到两败俱伤再一网打尽,这就是她下三滥的手法,你身为我的总管竟然还会被这种小把戏骗
得团团转,实在太丢脸了!”
我根本不是你的什么总管!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由纪子的声音愤怒的颤抖着。
“哟,我那里是小人之心?”
“全部。现在事情演变成这样,就随你去吧,我也懒得管你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提醒你,请不要老是做一些搞不清楚场合状况的打扮可以吗?”
我想起由纪子对凉子超短迷你裙相当感冒,这种打扮的确很不合乎警察的身份。
“我的服装有什么不对?”
“衣着不整就代表心术不正!”
“噢、呵呵呵呵呵呵呵!”
凉子的讥笑反射到桃木天花板,无形的碎片纷纷落下。
“有什么好笑的?”
“是不怎么好笑,只不过你那句‘衣着不整就代表心术不正’让我觉得很不屑,以前住在我家附近的公立高中老师嘴上也老是挂着这句口头禅。”
“那个人想必是个好老师。”
“的确是个好老师,好到向制服批发商抽取回扣,结果事情曝光被学校开除了。”
“你是在暗示我抽取回扣吗!?”
“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支付回扣款项的人也有挑选对象的权利吧。”
“二位请听我说……”
我忍不住打岔。
“二位的论点似乎偏离主题愈来愈远,我建议二位先冷静下来,再把话说清楚。”
“你闭嘴,少自以为是!”
原本以为凉子会劈头丢回来这句话,不过她却是另一个反应。
“泉田,你到一楼大厅等着,我跟由纪子谈完就去找你,想逃也是没用的。”
“我又没做什么需要心虚逃跑的事情。”
“那好,你就给我乖乖等着,啊、记得先去把你自己那一杯咖啡的帐结掉。”
我带着无法释怀的心情走出咖啡厅,一边付账一边隔着肩头回首望去,只见凉子与由纪子面对面坐着,彼此四目相瞪,看样子双方都在思索着如何施展自己的唇枪舌剑,根本
没有我介入的余地。
走下螺旋阶梯来到一楼大厅之际,我感受到一股如针般的视线扎着我,一名男子依靠着大厅的宽广圆柱一直凝视着我。
光凭第一眼的感觉,就让我浑身不自在。
那名男子身高比我略矮一些,身材削瘦修长,年龄约在四十岁左右,五官大致还算端正,然而凹陷的脸颊与阴森的目光给人的印象相当负面。或许天色也不早了,大厅里几乎
看不到半个人影,这里明明是东京最繁华的都心,我却感觉自己仿佛在古老的沼泽畔碰到了毒蛇。我可以移开视线正想往前走,男子喊了一声:“喂、那边的小子。”
我默不作声继续走我的路,没有理由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喊我“小子”。
这个声音提高分贝贯穿我的耳膜。
“小子!就是你,高个子,你叫泉田是吧。”
这个带有爬虫类气息的男子知道我的名字!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禁不住内心的诧异。男子则一声不响地来到我身边,我不自觉后退半步,男子紧接着前进半步,填满与我之间
的距离。
“看来你已经被驱魔娘娘那个丫头完全洗脑了,我会记住你今天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我就是芝官厅的兵头。”
他就是兵头警视,我想起室町由纪子刚刚告诉过我的人名。
内心的恶寒不断窜升,我向往后退,兵头的鞋子却踩住我的左脚背。
兵头削瘦的脸颊与病态的眼神是我联想到十六世纪西班牙修道士。这群人自称“神的使者”以“非基督徒”为理由将三千万名美国原著民视为奴隶加以驱使、凌虐甚至屠杀。
兵头缓缓将体重加诸在我的左脚,接着又揪住我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