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家会像迷宫那时般携手同进,但这里果然还是与迷宫不同。战场若是有变,战斗方式也会随之变化。纵是如此,你们而今也身处同一片天空之下,若是想见面便总有机会见到的」
因师傅的话语,抬头仰望天空。
那迷宫不存之物。
纵是雨天阴天,那广袤的景色也令人叹为观止。知晓那是在地上任何一处都能见到的景色时,这理所当然的事实,是何般震颤了心灵。纵是此般的感激,终究也还是习惯了,这样抬头仰望之事也逐渐减少。
「就算不这样,时钟塔也不过小小的狭隘世界。就算不情愿也会见到的」
「是、这样吗」
声音中渗透着不安。
地上(世界)太过广袤。当然,与魔术有所关联者,在这地上仅有极小一部分,脑中是理解的。这个世界是由科学(现实)来运营的,信奉魔术的掉队者只能肩并肩地生存下去。
纵是如此,已是习以为常的而今,这片天空仍是如此广袤。在那般期望的天空之下,觉得自己乃孤身一人,这只能称之为任性了。
「——哦呀」
突然,哈特雷斯将头转向道路的另一侧。
沥沥的雨中,没有撑伞的她走着。
纵是上等的服饰为雨水浸湿也无动于衷的那堂堂姿态,或许正是伦敦本来的做法,又或许,当称其为新伦敦的做法。
白发老妇。
开朗地笑着,她举起那满是皱纹的手。
「你好,Dr.哈特雷斯」
「您好。君主(Lord)·巴鲁叶雷塔」
巴特雷斯弯下身躯,少年也慌慌张张地追随着他。
从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庞上,无法推断出实际年龄。对魔术师而言外表年龄不得信任,时钟塔的人都是知道的。若对方是君主,那就更是这样了。
君主时常会这样来探访。
对少年而言,那仿佛是天上的存在。统率时钟塔的,十二位王。
「没想到,您会突然来访。」
「不不,没有关系的。只是稍微来看一眼。想与许久不见的你说说话呢」
君主·巴鲁叶雷塔的表情与视线中,衡量如何对待此方的评级天秤,以微妙的平衡摇晃着。
那是虽然名义上同格,但实质上并非如此、评判对手价值的视线。
「…………」
Dr.哈特雷斯,在学部长之间,是被排挤的存在。在主要学科的学部长中唯一一位不是君主,但在名义上却被要求与其他君主对等交往——为此,他接受了多少不利的要求,少年一直以来都看在眼中。
最初离开地底时,以为哈特雷斯是王中的一员。这件事本身便是错误的。
终于,君主·巴鲁叶雷塔的视线移动了。
「嗯,那边的是你的门生吗」
「……是的。我记得以前有所介绍……」
为哈特雷斯触及背后,咽下唾沫的少年,尽可能地挺起胸膛。
「我叫做克洛」
「嚯,真是个发音奇怪的名字」
然后便失却了兴趣,无视少年的逞强,君主·巴鲁叶雷塔的目光回到同胞的学部长身上。
「既然到了这儿,就想顺便确认一件事」
她开口道。
「君主·埃尔梅罗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似乎是参加了极东的,以斗争方式进行的魔术仪式吧」
(……君主·埃尔梅罗)
那个名字,少年回忆起来了。
在所有的君主中,也是位于上位的家族。兼备了权威与实力的,矿石科(Kishur)的君主。明明已经二十岁了,却时至今日仍被称作神童,正因为他自不足十岁起就不断给出了异常优异的实绩。不止步于本应继承的矿石科,在降灵上也发挥出才能,得获降灵科(Eulyphis)一级讲师之座的传言,少年也有所耳闻。
原来如此,在时钟塔,天才正是给予此般杰出人物的词语。
那个埃尔梅罗去参加了极东的魔术仪式,只是在时钟塔里一部分喜好传闻者之间成为话题的程度。差不多,那已厌倦了研究名声的埃尔梅罗,这次是想给自己镀一层武斗派的金了,这样的胡言乱语也成套地出现。此般情形,正证明了君主·埃尔梅罗这位魔术师的性能。
故而,哈特雷斯轻声低语。
「毕竟,是那常胜无败的神童,君主·埃尔梅罗。纵是万中取一,也绝不会出现在那极东的魔术仪式中败北这种事情吧」
「那才是再好不过。能不能被个伏兵给轻取呢」
老妇人用明朗的声音说着恐怖的事情。
「君主·埃尔梅罗——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与降灵科(Eulyphis)的令媛结下了婚约。这样下去,贵族主义的就会更加团结一致,就我们民主主义而言实为头疼。啊啊,怎么样呢?现代魔术科要不要正式地将椅子置于民主主义呢?现在的话可是能卖个不小恩情的哦」
「我会当做没听见的」
哈特雷斯平稳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