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的画面,不知为何却透露出一种诡异的肃穆与真挚。
仿佛那早已远去的时光中的,骑士物语。
[怎么回事?]
对于她的问题,几名骨兵咔嗒咔嗒的张合着牙齿。尽管没有构成像样的话语,但少女似乎从骨骼的活动中领会到了某些情报。
[出现了白银的骑士?]
在几秒钟的间隙之后,思念继续道。
戴面具的少女扶着下巴暂时陷入了思考。
[追。]
骨兵们行动了。
他们三五成群地分散到洞窟的分岔道中。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构造,不过这些仅仅由骸骨与魔力组成的士兵,看来似乎还有着自己的判断能力。
戴面具的少女依旧坐镇于岩石之上。
那与岩石纠缠在一起的铠甲,仿若铁之花。既然如此,她身下的岩石或许便是她的王座。若将离开的骸骨士兵们视为近卫的骑士,那么以她的风范确实可以称其为一国的女王。
地下世界的女王。
如果在古代的话,也就是冥府的女王吧。
一段时间之后,
“若是能逃掉的话……就由她去吧。”
她喃喃自语道。
那是仿佛岩石在相互摩擦一般沙哑的声音。就好像多年没有说过话的人在强行震动自己的声带一样。
“逃到遥远的,谁都无法触及的地方。假若那里真的存在的话,就逃到那远离一切的理想乡(Avalon)中去吧。”
她的话语,好似祈祷。
“……然而,那样的地方根本不存在。特别是,对于你和我而言。”
低沉的声音回响着。就在连它的回声都消失于黑暗之中的时候,咚的一声,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面具少女转过头去。
那里正好在与骸骨士兵们消失的方向相反的位置上。
[什么事。]
她再次用思念问道,然后在那个方向上,生出了某种气息。
气息向面具传达着些什么,她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吗。早已听闻教会一直在监视这里,现在他们也行动了吗。]
面具的思念,仿佛是在将早已知晓的事物重新临摹一般。
因此,她的下文也像是再次得出从数年前就开始演算的结果般迅速。甚至能从中感到一丝无聊。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便遵从古老的契约,誓将他们驱逐。]
湿热的风在地下吹过。
在交流的最后,思念下了结论。
[我成为【她】的时刻,到了。]
夕阳悬挂在地平线上。
在污染了整个山麓的赤色之中,一伙人影在村中忙碌着。
他们的中心,是教会。这个尽管有着悠久的历史,却始终保持着温和与平凡的场所,现在被一种完全不同的气氛所侵蚀了。
首先,大门遭到了破坏。
旁边的彩绘玻璃也被砸碎,圣水盘上能看到被钝器击打过的痕迹,圣盘和提炉等祭器则一个不落地被扫到了地板上。
这个设施中一切由外界带来的宗教要素被破坏殆尽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这个村子终于现出的原形……现在伫立在勉强保持着原样的讲坛上的人,并不是司祭。
“……我明白了。”
沙哑的声音飘过。
短短数秒之后,老妪抬起头来。
那是被村中尊为大奶奶的人物。或许也可以说是事实上的领袖。
在她的面前,聚集着大量的村民。从人数上来说,大概比平常礼拜时还多一倍。只不过,现在响彻于圣堂中的氛围与平时有着决定性的不同。不,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应该说是暴露出了他们的本质吧。
“听好。吾等之王的碎片,终于下达了抉择。”
哦哦,村民们发出欢呼。
老妪的话语,在他们听来即是神明下达的预言。
他们就是为此而集合于此处的。
平凡的村民不过是伪装。他们从几代人几十代人以前开始,就在以此刻为目标而生了。特别是从格蕾变为那副姿态的时候开始,所有人都为自己能够生在这个时代而感到欣喜,一直翘首以待着。
被埋没在旧道具店的中年店主举着锋利的锄头,村里唯一一家餐馆里那个总是在店前打瞌睡的老厨师正在打磨着自己珍藏的匕首。
一想到那位少女,每个人都笑逐颜开。
对于那位少女的成长,每个人都喜悦得好似那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都明白吧。”
现在,老妪指示道。
她的声音仿佛年轻了数十岁。
“去迎接吾等的王。去迎接永恒之王。这个时刻,终于降临了。”
圣堂中鸦雀无声。
但是,他们的全身都在为之而振奋。那是已经可以称为狂信的,强烈意志。这个百人左右的集团现在无以伦比的团结,看上去如同化为了一只巨大的生物。
“决不能让她离开这个村子。”
老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