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音。
有人在哼歌。
非常轻柔——拘谨的歌声。
打开最尽头的那个房间,里面微微散发出油的气味。
兄长的房间分为内外两间,入口处搁着一个鞋架。当然在这栋楼里一般都是穿鞋的,所以在这里也不需要脱鞋。只是因为义兄他比较讲究,所以在教学楼的私人房间里也准备了几套替换衣服和鞋。在那入口旁边,放着一把小小的圆椅子,一个灰色妖精般的身影正孤零零地坐在上面。
罩着灰色兜帽的少女正在用一小块布擦鞋。
她分别用不同的布蘸取身边瓶装的去污剂和鞋油,看上去很愉快地擦着鞋子。也不在乎指尖会沾上污渍,连与鞋底相接的部分都仔细地擦拭着。
“又在护理皮鞋啊。”
“……莱妮丝小姐。”
少女披着兜帽的肩头一颤,回过头来。
说实话,这样的情景其实会让我变得想欺负人,但奇怪的是,在面对这个少女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因为重头戏就在里面等着呢吧。虽然我也会先享受一下前菜(Hors-d''?uvre),但有刚才的斯芬和弗拉特也算满足了。
三双皮鞋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看样子是已经擦好的,我看了看它们,然后接着说道。
“看你擦得挺开心的嘛。没想到擦鞋这么有意思。下次让我也试试。”
“……毕竟这是【我】的工作。”
少女——格蕾拘谨地把鞋油和脏兮兮的抹布往后藏了藏。
“我又不是说要抢走。”
因为她的行为太可爱了,我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b>本章未完</b>>其实我也很少这样。恐怕这是因为她虽然离魔术很近,但却并非魔术师的缘故吧。既然对方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那就没有必要披上铠甲。不过说实话,我其实也分不太清这从年幼时起穿到现在的铠甲,和自己的皮肤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看你擦得很开心,所以想试着和你共享而已。”
“……我看上去,很开心吗?”
像是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少女灰色的双眼动摇着。
我感觉这个少女仿佛是来自黑白的世界一样。肌肤、头发、眼睛、衣服全都由黑白两色区分开来。就好像无色世界中的冬之妖精一般。在由纯白的积雪所填满的世界中,只有她一人始终是让人哀伤的灰色(Gray)。
“刚才那是你故乡的歌吗?总觉得像是什么遥远国度的理想乡里的歌声一样。”
“……那、个。”
少女盯着自己擦好的鞋,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可能、是吧。”
“你也不清楚?”
“虽然是我在故乡学会的歌,但完全没听说过来历……我也不知道这首歌和故乡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样啊。”
说起来,兄长没怎么提过将她带回来时候的事。
算了,基本上过去的事差不多都是忌讳,这算是魔术师之间的一种默契。深究的话一般全都是痛处。
少女支吾着,又将目光转向了皮鞋。
她擦鞋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十分细致,就这样她一边擦着,一边问道。
“……莱妮丝小姐有什么关于故乡的回忆吗?”
“嗯,我吗。”
我本来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因为这提问的内容,我眨了眨眼。
“这个嘛。虽然我原来是在埃尔梅罗派的最边缘,但毕竟也是阿奇佐尔缇家的正统。基本和一般魔术师也没什么区别吧?对了,因为就住在时钟塔附近,可能血腥的阴谋会稍微多点?反正这十年都像是在走钢丝一样。时钟塔净是些看人家年纪小就当成是好使的棋子的家伙,哎呀现在想起来可真是让人愉快的光景。”
当然,其中大部分的人都在埃尔梅罗派的权力固定到我手上时,给予了相应的回报。
听到我的话,格蕾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问道。
“……那就是,师父成为君主·埃尔梅罗Ⅱ世的理由吗?”
我稍微有点意外。
毕竟如果是一两个月以前的她,是不会问出这种问题的。
实际上,她好像也在为问出这个问题而害羞,少女把灰色的兜帽又往下拉了拉,头垂得更低了。
“你很在意吗?”
“……大概、是吧。”
似乎是有些困扰,格蕾停下了擦鞋的手。
接着她开始用刷子摩擦抹着薄薄一层鞋油的皮鞋。柔软的刷毛不断在黑色皮革的表面上来回,将其打磨到几乎可以映照出人脸的程度。实际上,格蕾的脸现在就模糊地倒映在鞋尖处。她这样说道。
“……因为我觉得师父,不像是想当君主(Lord)才当的。”
嗯,着眼点不错。
要是他有那么一丁点想当的野心,我应该也不会选他了吧。结果,他就是个只对魔术和其奥秘有兴趣的,【很像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