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有些奇怪的女仆。
所谓的奇怪,指的是她的肤色。不是白人不是黑人也不是黄种人,而是闪耀着一种人类不应有的颜色——银色。这个被取名为特里姆玛乌的水银女仆,据说是这业界中数一数二的自动人偶。虽然人体仿造这一魔术概念已经逐渐衰退,但这具自动人偶的本质并非依靠这一概念,从而得以回避,诸如此类的事,我是听说过的,可惜脑浆却无法很好的理解这些信息。
莱妮丝将目光投向我这里。
“是吗,你也来了吗?”
“……嗯。”
我烦恼着该如何回应,低下头躲开了她的目光。少女看到我这样,惹人怜爱的双唇绽放出笑容。仿佛被露水浸湿的粉红色花瓣一般。
带着那恶作剧一般的笑容,金发少女再次说道。
“学徒生活过得如何?没被那个阴险的师父虐待吧?”
“……那个,和乡下的生活比起来,要轻松得多。”
少女将脸靠近惴惴不安的我,点了几次头。
“这样吗,那就好。哎呀要说我家兄长,明明还是有那么些徒弟的,却几乎没收过负责帮忙家务的内弟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可是最终防御线呢。嗯,责任重大哦?”
“……我会,努力。”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我只好先老实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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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莱妮丝突然伸出了白皙的手指。
“戴着兜帽真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脸。”
她轻轻碰了碰我的斗篷,然后飒爽地走下了螺旋楼梯。
真是个帅气的人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那两人也是兄妹,师父要是能继承到一点点这样帅气的部分该有多好,我不禁这样想道。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定决心。
“……打扰了。”
说着打开了门。
瞬间,空气中扬起了灰尘,呛得我咳嗽起来。
房间的内部装潢完全就是廉价公寓的样子,虽然还算比较宽敞,但屋里的杂乱程度已经把这面积浪费了。乱丢的东西之间基本上也没什么共同点,从成堆的书籍、看上去有年头的书桌,到发霉了的吃剩下的面包、几台看上去经常使用的家用游戏机,应有尽有,让房间拥挤的令人难受。
据说这里好像也有些比较贵重的东西,不过房子的主人似乎一点没往心里去。说是这么说,但想到他偶尔会叫嚷着“这个找不着了那个找不着了”的样子,可能也不是不放在心上,只是不会收拾而已。
以前,我曾提出过要帮他收拾,却立刻被驳回了。
理由是休息日的一人时光不想被打扰,不过师父在这个房间到底是怎么度过休息日的,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我小心地避开地板上的面包和书——真有些好奇莱妮丝和她的水银女仆刚才是怎么穿过这房间的——向着放在里面的茶几走去。
师父他正倒在茶几旁的沙发上。
“那个,师父。”
没有回答。
师父像个醉汉一样瘫在沙发上,像是想暂且把自己和所有现实隔绝开一样紧闭着双眼。如果自尊允许的话,他现在一定还会用双手堵住耳朵,发出“啊——啊——”的叫嚷声。明明是我的师父,怎么这样没有器量呢。
“您的徒弟,格蕾,来了……”
怕他刚才没听见,我又一次叫了他,果然还是没有回应。
我放弃了,然后将目光转向茶几。在所有东西都乱成一团的房间里,只有这里姑且还收拾了一下,上面放着茶杯,里面的红茶已经彻底凉了,除此之外,还搁着几份照片和文件。我本来没有看的打算,目光却不自觉得被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
因为那实在是,太奇怪了。
看上去似乎是来自某张宗教画的一部分。
照片的主体明明是充满着神圣与庄严的天空的景色,但它的焦点对准的却是那与景色过于不相称的——【熊熊燃烧着的车轮】。那个车轮就像是天空的守卫一样,堂而皇之地悬浮在空中。它的外侧附着着无数的眼球,正紧紧地盯着这边。
“……车轮怪……?”
“我也不要求你说的多文艺,但就没有更像样一点的形容了吗?”
在困惑着的我的耳边,响起了听上去异常疲惫的声音。
“啊,师父。”
像是觉得很麻烦似的,师父挠了挠头,坐了起来。
从外表上来看,他大约三十岁上下。一般来讲,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长发基本会变得一团糟,但师父的长发却让人意外的看上去还很整洁。着装品味虽然乖僻但并不粗俗,有着莫名的气质,从这一点上来看,师父可能本来还算是个小少爷。又或者是,在家人的细心照料下长大的。
“好歹你也是魔术师的徒弟,能不能别用这么不过脑子的叫法。这可是天使的经典造型之一。”
师父再次吐槽了我的叫法,然后咚咚地敲了敲照片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