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樱介表层是辉井路,樱介观众席是我和θ郎。
我们最后采取这样的阵势迎接放学后的会合时间。
放学后。
目送同学们一溜烟地跑出学校后,满怀壮志地前往相约的地点。
从走廊瞄了多功能教室──咦?没人?
一色华乃实还没来吗?
樱介(辉井路)小碎步跳进多功能教室。
结果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运动服的小女生靠在门口死角的墙边──一色华乃实已经来了。
辉井路以我和θ郎才能听到的内心之声问:
《第一句问候应该要讲「你好吉娃娃嗷嗷嗷」还是「好久不见暴风雪呼呼呼」呢?》
《真是疯狂的二选一啊,是她写信叫我们出来的,这个时候讲「谢谢您的指名,我是市川樱介」比较保险吧?牛郎俱乐部应该都是这样说的。》
《嗯,那这句话在当牛郎的那天之前就先封印起来吧。》
在市川樱介队开口之前,小女生先开口了。
「我、我是一色华乃实,谢谢你专程……过来……」
一色华乃实弯腰鞠躬。
《无妨。》θ郎说。
「无妨。」辉井路模仿θ郎说。
「……在借物赛跑的时候……我要你……跟我一起去终点。」
《无碍。》
「无碍。」
《喂,θ郎,你不要从樱介观众席跟一色同学对话啦,辉井路都原封不动在复述你说的啊。》
一色华乃实应该真的是很紧张,她听到市川樱介净是在讲古装剧风的话好像也无心讶异猜疑,她只是极其认真地说:
「那个时候市川同学的手碰到了我这种人的手……你没启动结界,没事吗?」
市川樱介队的一个个成员都对学校的八卦不感兴趣。
就算同学们在樱介座位旁边嚼舌根,我们也会像听不到蚊音的大人一样,嚼舌根对我们来说是「无法觉察的杂音」。
但是今天早上我们收到了信,预计放学后要见面。
所以我们限定今天打开耳朵来听,结果偶然一听到有关一色华乃实的消息,后来所有声音都成了「可以觉察的杂音」。
一色华乃实的消息。
有什么消息呢?
据传在四年三班里,如果碰到了一色华乃实碰过的东西却没有双手交叉发动「结界」的话,就会感染「一色菌」。
「幼儿园小孩就难讲,但都小四了还在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啊」,θ郎勃然大怒,我也非常同意他。
──你没启动结界,没事吗?
一色华乃实因为这种离谱的流言才成了众矢之的,她这个令人痛心的问题,我们又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首先应该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没事啊」吧?
但是樱介(辉井路)不发一语。
她不发一语,咻地靠近一色华乃实,然后突然抓住华乃实的双手。
「──呀?」
《嗄?》
《咦咦!》
在场除了辉井路之外,我们三个人都发出了诧异之声。
「市、市川同学会……感染细菌喔。」
一色华乃实不断摇头。
但是从她抗拒的动作中我完全感觉不出她对我们有任何厌恶感。
辉井路完全无意放开她的双手。
辉井路现在一定是露出了平时天真烂漫的笑容吧。
所以……
看到樱介(辉井路)一直是笑脸迎人的样子,一色华乃实脸上的「困惑」和「胆怯」也消失──露出了微笑。
「……谢谢,市川同学果然很善良。」
喔喔,不错喔,辉井路!
与女孩子四目相交、双手紧握这种行径实在太令我害羞了,我绝对做不来。
就算我知道「握手」是可以强而有力传达「你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一定要启动结界的细菌啊!」的行为也一样。
想必辉井路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
她坦荡荡地说:
「我问你喔,正好我们双手握在一起,要不要跳个土风舞?」
太惊人了。
刚刚只说出「无妨」与「无碍」的家伙讲的第一句现代语,竟然就是要邀请对方跳土风舞!
不过说这样很像爱跳舞的辉井路的作风,也是很像啦。
「市川同学想跳的话,好啊……我可以先做点心理准备吗?」
「无碍。」
真是惊人。
我们待会好像要开始跳土风舞了,而且台词的「无碍」出现率高达吓人的五成!
在旁人看来是两人独处的教室中有种莫名温馨的气氛,就在我们即将开始跳土风舞时──
突然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
「咦?怎么了?」
樱介(辉井路)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几个陌生的女生出现在走廊上。
那些女生的脸上都有好奇心和──嗯,总觉得是种不太妙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