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眼早已寻视到。
房间的角落。男子——哥布林杀手,一开始所坐的位置。
被撕裂得残破不堪的皮甲,以及她被弄脏的背包。
颈子传来一阵钝痛。
「专杀小鬼之人(GoblinSlayer)。」
背包底部,为防万一而设置的夹层,那些小鬼似乎没看穿。
刺剑本来是种成对的武器,另一手要再握住一把防御用的武器。
夹层里藏的,是另一把从老家拿出来的宝剑。
一把以雷槌对红色宝石锻造而成的——轻银短剑。
§
「情况怎么样?」
「似乎清醒了。」
哥布林杀手来到楼下,淡淡地回答声调中透出担心的女神官。
酒馆——上次会议时聚集的村民,现在并不在场。
待哥布林杀手等人归来时,周遭已经完全笼罩在夜幕之下。
既然小鬼都已经杀光,也就不必熬夜警戒。
因为受黑暗、寒冷与恐惧折磨,每天发抖的日子已经结束。
若说有唯一一个例外,应该就是村长了。
不幸的是,由他去迎接归还的冒险者团队,结果却比村子里的任何人,都更早听到了这则报告。
『那些哥布林似乎另外建立了巢穴。』
也难怪村长会茫然若失地半张著嘴。
毕竟是北方的寒村,而且才正要过冬,这样的情势下,不可能还有余力。
结果却发生这种情形。
洞窟里的哥布林已经剿灭,委托执行完毕——就算对方这么回报也不奇怪。
意思是又得跑一趟公会,再次提出委托,还得支付酬劳才算数吗?
又或者村庄会就这样走向灭亡?
哥布林杀手告知「我们会继续讨伐」时,村长的确由衷松了口气,然而……
村子里的粮食状况并无法就此得到改善。
他们团队围坐的圆桌上所放的,仍然尽是盐渍蔬菜之类的朴素餐点。
这些盘子之间放著一张羊皮纸。
是在攻略洞窟之前,他们请猎师写下的,雪山这一带的地图。
哥布林杀手一就座,就把地图转到对自己来说北方朝上的方向。
「欸。」
妖精弓手半闭眼睛看着他转动地图,以刺人的口吻开口:
「放她一个人,没问题吗?」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我哪会知道?」
妖精弓手不由得皱起眉头,哥布林杀手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平淡、野蛮,而且冰冷。说话几乎从来不放粗嗓子的他,这么说了:
「妳好可怜,同伴都死了,但妳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应该这么说吗?」
「………………就算这样。」
妖精弓手气势被削弱了,张开嘴,又闭上,然后才总算接了下去:
「用词总可以委婉点吧。」
哥布林杀手的回答很简短。
「意思不会变。」
——说到这里。
女神官轻轻咬了咬嘴唇。
自己那次……他就没说出这类安慰的话。
在遗迹救出受伤的森人冒险者时也是一样。
每次每次,他都一定不会说。
微微透出的血的滋味,苦涩得几乎令人想哭。
她瞥了一眼,但哥布林杀手连注意到这视线的迹象都没有。
「妳的伤势如何。会影响到移动吗。」
妖精弓手唔的一声噘起嘴。露骨的话题转换。这是他一贯的毛病。
况且既然让他操心——即使是当成和剿灭哥布林有关的考量——她也没办法再抱怨。
「……没事。还有一点痛就是了。再说也有人帮我治疗过。」
「是吗。」哥布林杀手摇动铁盔点了点头。
「那么,关于装备的补给……怎么样。」
「呣。」
蜥蜴僧侣重重点头,轻轻拍了拍放在一旁的麻布袋。
他好不容易把长尾巴缩起来坐到椅子上,压得椅子咿呀作响。
「眼前,粮食方面没有问题。只不过是请村民拿出储粮,收购起来可贵了。」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不过你还真的都不考虑回本呢。」
妖精弓手半傻眼半死心地叹了口气,用手拄著脸颊。
说到跟他的交情将近一年,这点自己也差不多。
的确会习惯——只是,非得拉他去冒险不可的决心却也与日俱增。
「喔喔~长耳丫头竟然担心钱啊?这可和平常相反呢。」
也不知矿人道士对她的这种心情是否知晓,只听他从喉头发出笑声。
光是补充做为触媒的酒还不满意,结果又在会议桌上喝了一杯。
将无臭无味的高度数蒸馏酒,连着瓶子埋进雪中酿成蜜状——他正大口大口喝着这样的酒。
看在妖精弓手眼里,只觉得这光景令人光看都会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