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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废物混帐!!」
在休息室吃著便当的女性,一看见我的脸便口吐恶言。
她是挑战者────月夜见坂燎女流玉将。
在东京举办的第一局棋赛,她下了一场徒有气魄的将棋,彻底惨败,已被逼上毫无退路的绝境。
所以无预警闯入休息室时,我也不觉得她会大喊「欢迎!」来迎接我……只是没想到会惨遭这般痛骂。
若要为眼前这幅光景下个标题,『※流氓成人式』应该是最为贴切的吧。(译注:在成人式上暴动的行为。)
月夜见坂小姐身穿和服时不会搭配裤裙,因此本来就颇像花魁……如今她更宽衣解带、卷起衣襬,让纤长的双脚暴露在外。那身姿与其说美丽,更该形容为性感。
我再说一次……很性感。
不能让小学生弟子瞧见这幅光景。我用背部挡住爱的视线,爱也有些怯生生地揪住我的衣服,躲了起来。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你喝酒了吗……?」
「至少今天没喝啦,好歹是公开对局。」
……至少今天?
「无论过多久都穿不习惯这套和服。吃饭时也很难受,所以才想稍微松开一些……」
「结果却变成这副德性……」
男性和服的腰带是束在腰部,女性则是紧缚住胸部下方,因此听说用餐时相当难受。
大概是束得太紧,她才会松开腰带吧。
即便是男性职业棋士,也会在午休时间换回轻松的服装,所以这决定本身并不坏,不过……
「反正等一下再请女侍帮我穿上就行了吧。」
「这里是寺院耶?会有女侍吗?」
旅馆倒还罢了,寺院不太可能随时配置会穿女性和服的人吧?难道是尼姑之类的吗?
「顶多只有供御饭小姐会吧……不过请对局对手帮忙穿,未免有点尴尬……」
「哼!那我就这副样子下棋!」
「不对不对,那不行吧!?要是我进入休息室以后,月夜见坂小姐以这副打扮出去,会传出可怕谣言的!!」
「哦,给我负起责任喔,废物。」
「什么责任啊!?」
当我们进行这段谜之对话时──
「那、那个……」
之前一直躲在我身后的爱悄悄探出头来,小声地说:
「我会穿和服……」
「挺行的嘛,小不点!比师傅有用多了!」
月夜见坂小姐龙心大悦。
「要是我夺得头衔就给你零用钱。五百圆。」
好小气……
「那个,月夜见坂老师,这孩子好歹已经是女流棋士了唷……?而且好像还和您对局过……?」
「吵死了你这没用的废物!你也该多向弟子看齐,好歹为我带来一点用处。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傻子!」
我已经想回去了。
甚至让我不禁后悔来这趟京都,不过如果现在打退堂鼓,想必会被会长百般嘲弄。
进是地狱,退亦是地狱……既然如此不如勇往直前。
「那你说我该做什么才好?又不能针对将棋出主意,毕竟提出建议会酿成大问题,话虽如此,除了将棋以外我又没有其他特长……」
「既然这样,说点笑话来听听。」
「太强人所难啦──!!」
要是以为所有住在大阪的人都会说笑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不过言下之意,应该是想叫我帮她转换心情吧。
「输棋的话责任归你。」
「责任太重大了吧……」
若月夜见坂小姐今日败下阵来,头衔战也将随之终了。
京都市民与将棋界相关人员,耗费了一整年为第三局做准备。那些辛劳是否会付诸流水,这场棋局将成关键。
虽然尚未确认第二局的将棋内容,不过瞧她这副模样,上午应该没能取得优势吧。
月夜见坂小姐罕见地露出沮丧的模样,流泄一声叹息。
「说到底,京都这地方所有一切都对万智有利。无论对局场、服装抑或料理……对我而言都格格不入。」
「……」
关于这点,的确教人打从心底深感同情。
供御饭小姐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更是旧※华族的大小姐,甚至足以断言找遍全世界,都没人比她更适合持有山城樱花这个头衔。(译注:日本明治维新后的贵族阶级。)
换言之──这亦表示所有人都不希望她将这个头衔拱手让人。
当然,不会有人面对面向月夜见坂小姐说出这种话。
然而在这场番胜负中,即便不凭藉话语,也肯定随处都能体会到这股氛围。听说京都居民尤为擅长这种事。
只要不是极度迟钝的人──
『……我这种人来当山城樱花真的好吗?』
『有够火大!!我绝对要夺取头衔,让你们所有人痛哭流涕啦大笨蛋──!!』
大概都会衍生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