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慢得像在对我施以火刑。背上突然窜过一阵搔痒难耐的诡异感。我从眼前的障碍物后面探出脑袋,望向阴暗的走廊……那是什么?只见走廊的中间似乎有一道淡淡霞光。我闭上眼,反覆摇头,再把眼睛睁开。霞光还是飘浮在走廊半空。我屏息凝神地张眼一看。不是用狗的眼睛,而是死神的灵魂之窗。那道霞光果然是我认识的死神。
起初,我以为是同事,应该是负责这个地区的同事。没想到……
「哇……」惊叫声差点脱口,我连忙吞回声音。的确是我的同事,问题是,不是只有那位同事。怡然自得地飘浮在同事旁边的……是我的上司。没错,就是把我封印在黄金猎犬的身体里,只给我一身夏装,把我扔进冰天雪地的上司。
「请问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我方寸大乱,向上司发出言灵。然而……上司和同事一语不发,像没听见我的言灵。我又打一个更大的冷颤。
上司来向我传达什么讯息?不对,如果是那样,他不会不回答我的问题。既然如此……他果然是来引路吗?他是要亲自为被我提早死期的魂魄引路,顺便向吾主报告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是为了处罚我。
「他们果然还是会在今天死去吗?我又会受到什么惩罚?」我请教上司,但依旧得不到答案。原来如此,要是他决定始终保持沉默,我也有我的想法。我在言灵里增加一些力道。「如果这就是吾主的意旨,我会心甘情愿地领受。但请等到这个夜晚结束再来收拾我。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保护这里的人类,就算那会……就算那会违背吾主的意旨。」
我的决心宣告到这里,上司和同事遂无声地融入墙壁里消失。下一瞬间,惊心动魄的枪声划破寂静。玄关的锁被射破,沉重的门慢慢向外侧打开。
正面进攻吗?进入备战状态的我窃笑。我想像从各个角度进攻的可能性。不止是玄关,交谊厅、食堂、厨房及走廊等等,有窗户的地方都可能是敌人目标。他们不拐弯抹脚地从正面进攻,这种手段也比较好应付,但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小心不要被对方发现,观察拿著手枪的男人从玄关潜入。男人很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我记得此人的长相,他是我和菜穗在图书馆找到的报导照片里,和近藤及水木摆在一起的男人。我记得叫「佐山」来著。
佐山举起手枪,神经质地左右张望,一步步地在走廊前进。照我看来,他的胆子似乎没近藤那么大。外面的人应该不会全闯进来,因为若有人逃出医院,他们会追赶不及。果然不出我所料。
「一个男人在走廊上,还不要出来。」我用言灵发出指示。
「这是什么玩意?」佐山来到我们躲藏的走廊尽头,他站在巨大画作前,发出不解的呢喃。原本放著壁钟之处,如今立著内海的画作。男人潜入前,我们先从内海的房间将画搬过来。
没错,我现在就躲在这幅画后。我深呼吸,下定决心————
作战开始!我故意在画的后方踩出脚步声。
「谁?别动!乖乖给我滚出来。」
佐山尖叫著发出自相矛盾的命令,枪口对准画。
千万别开枪啊!我不刺激到佐山地慢慢从画后爬出。
「呜……」我发出撒娇的叫声,吐出舌头,开始「哈」地喘气。我不是在讨饶,只是紧张令体温上升,这么做才能降低体温。就算只是狗,还是有被射杀的可能。要是可以,我还真想用肉球握住一面白旗,挥著走出来给他看。
佐山连忙将左轮手枪的枪口对著我,瞪大眼睛。他会开枪吗?恐惧和紧张令我喘不过气。佐山的食指扣住扳机。失败了吗?我紧紧闭上双眼,静待子弹射进身体。然而,我再怎么耐心等待,冲击和划破耳膜的枪声也不会响起。我战战兢兢地抬起眼皮。
「什么嘛,原来是只狗。」
佐山一脸放心,枪口朝下。我也松一口气。「还满可爱的嘛。」佐山走过来,没拿枪的另一只手摸摸我的头。嘿嘿,看样子拜倒在我的可爱下了。一切按计画进行。我还刻意摇摇尾巴。因为不是自然地摇尾巴,屁股的肌肉好痛。真是的,再也没有比对没要给我泡芙吃的家伙示好更不划算了。
「告诉我吧,这家医院的人都躲在哪里?」
白痴,谁要告诉你啊。废话少说……看著我的眼睛!
我以「坐下」的姿势仰望佐山。佐山和我的视线交会,我便干预他的灵魂。和被疾病打倒的患者们比起来,佐山的灵魂强韧太多,实在很难干预。我咬紧牙关,将能力发挥到极限。赶快臣服在我的脚下吧。剎那,佐山的瞳孔摇晃,焦点涣散,身体跟著僵硬。
「就是现在!」我用言灵对另一个人————躲在画后的南大喊。「喝!」随著一点也不像病人、发自丹田的气息声,一根拨火棒冶不防从画后伸出,打在佐山的肚子上。肋骨折断的刺耳噪音撞击在耳膜上。
「哇啊啊!」佐山发出野兽受伤般的痛苦呻吟,当场倒下。剧痛让他从催眠中苏醒。佐山举起拿枪的手,朝向那幅画。然而,他还来不及扣下扳机,南已从画后纵身而出,以不逊于剑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