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吧。我有一事相问。在那个小姑娘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命令让士兵后退的人是您没错吧,中佐阁下。”
“正是。我对六花队的战斗方式有过耳闻。那是为了不让士兵被卷进战斗而采取的措施。”
“所以说就是这个做法不可取。……这里是我等的战场。把它拱手相让给之后才来的六个少年兵,而自己却在山丘上撒手旁观。中佐阁下您来这座岛上,是打算野餐的吗?”
“……你这家伙,是在说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吗……!”
香犀伸出手臂揪住柊的领子,隔着桌子将他拎起来。
河豚多慌张地挤到两人的中间来。
“住手、住手啊!你们这样下去是赢不了的,肯定赢不了。一起协作吧,好吧?”
柊被香犀抓着领子,瞪向河豚多。
“你也不要一直把赢不了赢不了挂嘴边。这个寡廉鲜耻的肥头干部,要把士气拉得多低落才甘心!”
“可是,事实就是赢不了啊!连武器也没有,遑论能有何作为。对啊,我们只有避难一途!暂时和六花队一起逃往南部,重整态势。而且,要是错失这次机会就没有下次了。在六花队离开的时候,我们也跟他们——咿……!”
“逃……!‘被小姑娘保护着,一起逃’!你是用这张嘴说出这话的吗!”
枪口捅入了河豚多喋喋不休的口中。
“快住手,柊!把手放开!”
香犀抓住柊的手臂,但明明两人有体格差,柊的手臂却纹丝不动。柊举枪扳起了击锤,而香犀无力阻拦。
“我一直就看不顺眼你的懦弱。要是你还打算这么丢人现眼下去的话,那还请容我来送你上路吧。”
“别再吵了!”
熊仓少将的怒吼响彻司令室。
“……柊君。你打算让这个司令室变成战场吗。”
柊的手指还是扣在扳机上,就这么将脸转向熊仓。
“恕我直言,司令官。这么打算的人是我吗。有错的人是我本人吗。并非这个下达谬误命令,让士兵撤退的男人,也不是这个散播胆怯风气的男人,而是我吗?”
“这不是现在要决定的事情。不要去指责别人的判断和怯弱了。现在,我等不得不做的事情是——”
“是啊,我做错了。”
柊出口之言盖过了熊仓的话。说完,枪声旋即响起。
——磅。
紧接着“呀啊啊啊啊”河豚多的惨叫声在战壕中引起回声。从内部被射穿了腮帮的河豚多倒在椅子一旁,满地打滚。
“哎呀,是我错了咧。但还请您不要指责我吧。现在比起这种事情,应该考虑该如何处理那个小姑娘的事情,我没说错吧。那么,由我去找她谈谈。”
柊走向房间的入口,“柊君”熊仓叫住他。
“把手枪放下再走。”
“……请再次恕我直言,司令官。别忘了这里是战场。”
柊把枪收进腰间的枪套,背过身离开。
X?X?X
离开海军战壕的六花,奔向早在战壕存在以前就立于丘陵之上的,民间的墓地。
这座岛从以前就有将遗体在洞穴或是洞窟里风葬的习俗,这里的墓地也和本土的墓地相比也有着风格独特的形式。在巨大的岩石上掏出一个能容下人的空间,把棺材搬进里面。宛如龟壳的龟甲墓。在战争开始后,平民们都钻入这个龟甲墓以躲避炮击。
左脚受伤的七日也一样被运进绵绵丘峦间的龟甲墓中。
六花跳入晦暗的墓中,蹲在横躺于席子上的七日身旁。
“阿七!你的伤怎么样了?已经治好了吗?”
“想也知道还好不了。哪有那么快的。”
脱了靴子的左脚踝上被包上了数十层的绷带。雪生在渗出血的绷带上放上歌留多牌。昏暗的墓穴被歌留多牌发出的柔和光芒点亮。
雪生对六花说明受伤的状况:
“好在子弹贯穿了过去。我想不出三天,应该就能下地走路了。发烧反而更让人担心。因为我的歌留多牌治不好疾病……”
“你还发烧了?阿七!”
七日的额头上正放着叠起来的湿布块。
六花为了摸到七日的皮肤将手臂伸向七日的后颈。七日受不了这一举动,坐起身来。他的动作迟缓,面色通红,为了呼吸肩膀一上一下。
“没问题的。稍微休息一下马上会好。”
“……可是。”
六花耷拉下眉梢,脸上浮现苦笑。
“虽然有机会和司令官对过话了,但是看样子不能让我们进到战壕里。他们说里面已经没地方了。”
“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交涉过了,那个……一不小心,就把‘那就算了’给说出口。所以就必须要在今天之内离开这里才行……”
六花低着头,嗫嗫嚅嚅地说道。七日叹出一口气。
“你啊……。该不会一个人去的吧。”
“但是你看啦。大家都这么忙。”
“才没有那么忙好吧。龙之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