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察觉有一本书摊开在书桌上。
我有些犹豫。姊姊不喜欢人家擅自进去她的房间,但房门难得是开著的,桌上那本陌生的书也让我很好奇。
我感到很苦闷。就像是必须完成自己不想做的工作,这种痛苦的心情重重地压在我的胸口。我彷佛被谁带领似地走进姊姊的房间,一开灯,发现桌上那本书是高中的毕业纪念册。为什么会放在这里呢?裕见子刚刚在看吗?
毕业这两个字,捏碎了我心中某个柔软的部分。
姊姊高中毕业已经快两年了。我就读的高中也到了高三生毕业的时期,因为我没有高三生的朋友,毕业典礼应该会一如往常与我无关地结束吧。但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毫无关系地结束吗?
高三生毕业后会离开学校,茉莉小姐也是……
难道在对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们就这样分开吗?
反正我是个没用的人,所以我无法从茉莉小姐身上问到什么,她也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反正根本没有我能做的事。
即使她心中有任何烦恼,跟我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的手自然地伸过去,抱著罪恶感翻著毕业纪念册。说起来,我从来没有看过姊姊的毕业照。姊姊极度讨厌拍照,说自己不上相,非常不喜欢镜头对著她。摆在书桌上的照片,也是姊姊的朋友偷拍的,只看到侧脸。家里只有姊姊国中时期或甚至更早以前的照片。
我翻过一页又一页,仔细地看了校外教学和校庆的照片,但是都没有拍到姊姊。居然做到连这里都没有,嗯……好想看看姊姊的照片啊。
对了,最后的毕业大头照总会有吧?
我很快地翻著纪念册。
我记得姊姊是D班,手指滑过页面寻找柴山的名字。
但是根本不需要找,放在页面上的手指因为颤抖而停止动作。
我说不出话来,低头看著那一页,不舒服的感觉让背脊一阵发凉。
这是,什么……
那里没有姊姊的照片。
正确的说法是曾经有,用过去式来表现就很清楚。
被割下来了。
原先应该是印著姊姊照片的位置,被锐利的刀片等工具裁了下来,消失无踪。只剩她的名字勉强留下来,没有消失。
就好像姊姊的存在也从现实中脱落……
4
今天早上不小心把手机忘在家里。因为校庆的关系,虽然和好几位班上同学交换了电子信箱,收到的依然几乎是茉莉小姐的信。在上课中也不放过,命令我到现场去调查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谈。当然大部分都是以白忙一场做收,但茉莉小姐却不放弃继续追查怪谈。
放学后,又常常使唤我去车站买Manneken的松饼、去超商买番茄汁。如果没注意收信,她的心情会很不好,所以我今天抱著无法平静的心情上课。
只能两天去茉莉小姐住的大楼一次。今天虽然不是该去的日子,但也许她有传简讯给我,放学后我还是赶紧去废墟大楼看看比较好。
上课时,我偶尔会看著窗外。从这个地点可以看到那栋废墟大楼,当然,不使用高性能望远镜便无法看见室内的情形。
宣告午餐时间的校钟不知不觉地响了,如果茉莉小姐传简讯给我怎么办?如果她气我没有听她的命令而打电话来呢?我在合作社买了个波萝面包回到教室,平常我只会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吃午餐,因为我没有朋友,没有理由在热闹的教室吃饭。好可怜、那家伙又一个人吃饭啊……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视线。
不过,如果不是教室里的那个位置,就看不到茉莉小姐所在的废墟大楼。所以我只能回到久违的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许因为没带手机让我放不下心来,居然忘了买饮料。
茉莉小姐现在也在那栋大楼的窗边用望远镜观察吗?或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以一个平凡学生的身分走进高三生的教室呢?如果去食堂,说不定可以看到与朋友谈笑风生的她。
教室的男同学视线都往我这里看,好像是在嘲笑我。我低头咬下炒面面包的边缘,合作社的面包乾乾的很不好吃。今天又忘记买饮料,口感更乾。
茉莉小姐平常都吃些什么呢?
说起来,我从未和她一起吃过饭。虽然她常叫我买蛋糕或松饼当点心,也会一起吃,但没有一起吃过午餐和晚餐。她喜欢什么食物、平常又吃什么呢?在那栋废墟里面吃吗?还是好好回家吃?打扫她的房间时,营养补充包和优格的包装散落在地上,难不成她没有好好吃饭?
我再一次感觉到男同学往这里看,大声笑著;女生们一直说别这样啦。他们在说什么?我讨厌被嘲笑、我讨厌被捉弄,无法忍受被同情。我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我只是没办法融入,没办法和大家配合。我受不了场面因为我的无趣发言而降到冰点……
如果茉莉小姐在这里就好了。
如果可以和她一起吃午餐就好了。我跟茉莉小姐在一起时就能做我自己;不用害怕自己是不是被嘲笑、不用察言观色、不用勉强融入话题;也能正常说话、正常地笑;即使被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