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治好就不会有问题。我就只是以为,将来又可以在一起聊天而已。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云法说不定会受到没办法治好的重伤。〕
她像是要否定自己的话语般摇了摇头。
〔……不对,不是这样,在我内心某处,其实对这点早就有所了解。虽然是这样,但却就此停了下来,没有更进一步思考下去。可是,我现在才总算理解,云法真的是拚上了性命,用自己的性命在保护我。〕
〔……护舞官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不只是这样,因为我的关系,害得云法你不得不去杀害其他人啊……〕
〔……〕
我和袭击者之间你死我活的厮杀,大概全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烙印在内心深处了吧。所以难免会觉得困惑、恐惧,毕竟,她过去一直活在与杀人之类的事情无缘的世界之中。不管她表面上装出多么坚毅的态度,依然无法摆脱那个沉重的负担。
〔……云法,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我的手又一次停了下来。与其说是问题本身过于空泛,更不如说是受到她强而有力的视线所震慑。直觉告诉我,不够具体的答案,肯定无法让她感到满意。所以,我一边慢慢反刍这段话,一边回看她。
〔……如果说不难受的话,那是骗人的。不管经过多久,我还是无法习惯死在自己手上之人的言血,也不希望自己习惯。因为世上找不到比那更痛,而且还永远不会消失的言血。〕
〔……嗯。〕
〔可是,忍耐它们也同样是我的工作。〕
她像是在说「我无法理解」似地揪紧眉头,低下了头。
〔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值得让你非得忍耐它们不可吗?我有权利要求云法你忍受那么痛苦的事吗?我过去并没有为云法你做过多少事,就算是将来,同样也不知道到底能够为你做些什么。明明是这样,但我却可以一直获得你的保护喔?就只是把难受的事推给你而已喔?〕
……老实说,我不太懂她到底想说什么。有许多人为了王族、为了国家而献出性命,我也不过就是其中之一而已。王族与仕奉者的关系等等,要是每个细节都得计较,肯定没完没了。所谓的王者,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不过,她多半是太过温柔了,所以无法轻易割舍这些事物。
〔……亚尔娜莉丝大人不是帮了我很多忙吗,多次治好我的伤啊。〕
〔那种小事根本弥补不了什么。〕
〔说什么弥补,不是这么回事吧。亚尔娜莉丝大人接受他人保护,这件事本身并不是什么罪恶。如果是的话,那我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害亚尔娜莉丝大人您变成犯罪者了吗。〕
〔话、话不能这么说……〕
即使如此,低下头的她似乎还是无法接受,双手紧紧交握。我微微叹了口气,动手比划。
〔真是,这位王女大人实在很顽固哪。————注意听好。我是因为赌命保护的人物是亚尔娜莉丝大人,所以才能忍耐下去的。不是因为亚尔娜莉丝大人您过去为我做过什么,或者是将来会为我做些什么的关系。〕
〔……嗯。〕
然而,即使说到这个地步,亚尔娜莉丝大人的神情依然相当沉重。看来,只要我还有可能感到痛苦,她的苦恼就永远不会消失吧。毕竟,亚尔娜莉丝第一王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她总是处心积虑为他人著想,试图理解他人的苦痛,比对方受到更多煎熬。这位王女大人,实在是过于温柔了。
所以,或许也需要有某人温柔地对待她吧。只是一味为他人付出的话,自己总有一天会变得一无所有。好好享受来自他人的温柔对待,果然也是有必要的吧。
〔请暂时不要乱动。〕
我将手伸向她的腰际,像是要拥她入怀似地,就这样把她揽到自己身边。
亚尔娜莉丝大人像是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似的,先是呆了一瞬间,之后耳朵就跟著开始慢慢地红了起来。虽然她像是想要用手语表达些什么,不过,她的手也被我用空著的那只手稳稳地抓紧,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发言了。
柔顺的蓝发碰到我的脸颊,让我觉得有点痒。亚尔娜莉丝大人露出难得一见的困扰表情,转头看向我,似乎是想询问「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不过,可能是因为彼此脸孔距离实在太近而让她感到害羞的关系吧,她的脸变得更红,低下了头。
「——心跳之所以变得不安定,是因为体内言血没能顺利连接起来的缘故。我现在会简单地将言血从身体中心的腹部导引到指尖,请您深呼吸。」
我保持抱著亚尔娜莉丝大人纤细身体的姿势,将左手放到她肚脐附近。虽然中间隔著衣服,但我还是尽可能缓缓地送出自己的言血,将之传往抓著亚尔娜莉丝大人手的右手处。在我过去刚开始练习刀术时,师父也曾为我这么做。透过这种行为,可以了解到正确的言血流转方式,以及言血相系的感觉。哎,本来是没有必要将对象拥入怀中的,就当是我的一点福利吧。
实际上,亚尔娜莉丝大人的言血的确相当乱。不用到进行调伏时那种言血紧密相系的地步,光只是在她身旁让言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