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或与其他记忆混淆。
「所以,跟我认识的三云奶奶相比,那个老奶奶整体上时髦许多,似乎更有钱、有闲。」
「嗯,我懂你的意思。」
踏进事务所后,盛田女士第一次露出没自信的眼神。
「果然是我认错人吗?」
「还不清楚。刚提到有人陪著她,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就现代的女孩。」
「二十几岁?还是,三十几岁?」
「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染著明亮的茶发,类似大波浪的中长发。」
「她是什么打扮?」
盛田女士彷佛凝目观察著眼前的空间:
「牛仔裤、外套――不对,那叫什么?不是一般女孩穿的,好像有特别的名字。虽然是外套。,可是不便宜我在电视上看过演员穿,上面有花俏的布章……」
「运动外套?」
「不是,是别的名字。」
「轰炸外套?飞行外套?」
「啊,对了!就是飞行外套。」
我点点头,记下来。这么一来,不太可能是看护机构的员工。这种身分的照护员,陪同被照护者外出时,应该会穿一眼就能辨识的制服。
「飞行外套挺贵的吧?连中古衣价格也相当惊人。」
「如果是珍品的话。」
「所以,那个女孩一定也是……呃……。怎么说……」
盛田女士寻找著恰当的形容,我停笔静候。
「可以说是家境富裕吗?」
没穿金戴银,但很有钱。
「不过,轮椅上的老奶奶,看起来眞的就是三云奶奶。」她仿佛在告诉自己。
「虽然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不过她跟年轻女孩交谈的表情和动作,怎么看都是三云奶奶。」
这是比外貌相似更重要的线索。
「应该要知道的事,我大致上问完了。我会先去找管理员打听。」
「真不好意思。仔细想想,这也许是我去问问就能解决的事。」
「才不会,当然是交给专家比较好。」
吓我一跳,柳太太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们谈到分财产问题的时候。」
当初装潢时,玄关的拉门连框都都换过,开关极为顺畅,无声无息。以后我得留心点。
「『侘助』那边忙完了吗?」
「客人还是很多,我找侄子去帮忙。好像是最近登上杂志的缘故。老板也眞是的,这种事怎么不早说,眞教人头疼。」
柳太太拿起保温瓶,「空啦?对了,杉村先生,你不打算做生意吧?根本没提到费用。」
我正要提。
「目前听来,不是需要收费的大事。」
「讲这种话,小心这家事务所很快就会撑不下去。总之,那叫什么……不是押金……聘用金?」
她从围裙口袋掏出钱包,抽出五千圆钞票,放到桌上。
「算个整数,就这张吧。然后,酬金的部分――」
「不,到时再……」
「一年如何?」
「什么?」
盛田女士缩起身体,又说一次「眞对不起」。
柳太太强势地继续道:
「垃圾集中处的打扫值日,替你轮一年,如何?」
「这……」
「要是调查起来很麻烦,就延长成两年。超级麻烦的话,就三年。可以吧?好,就这么决定。」
在我的故乡也是如此,当地的欧巴桑所向无敌。
「早餐算我请客。」
「不行,不行,我来付。」盛田女士说。
「别这样,是我提议的。」
「太不好意思啦。」
「对了,盛田女士,你上班要迟到喽。」
听著两人争论,我写下「聘用金五千圆整」的收据。
2
地主竹中家光是在北区,便拥有五栋公寓和两栋透天厝。这些出租物业的管理,交给田上新作一手包办。他就是我们的巡回管理员。
公寓需要定期清扫周边环境和清理垃圾,但独栋的出租房屋,由房客自行负责清洁,因此我有一阵子没见到管理人,不过他曾告诉我联络用的手机号码。
我一拨号,管理人立刻接起,劈头就问:「哦,果然不行了吗?」
「什么?」
「热水器。」
我租的老房子,中央热水器似乎大限将至。
「不,幸好热水器没事。其实,我是为了工作联络你。」
「工作?杉村先生的工作吗?」
太好了!他相当替我开心。
「那我去你那边,顺便查看排水沟。」
听到公寓或物业管理员,一般都会联想到大叔般的外表,但我们的巡回管理员不一样。他比我年轻,三十一岁,热爱健身和运动,体脂率只有一位数,执勤时总在光头上绑条头巾,穿著胸口绣有「管理员」三个字的工作服。
田上驾驶著他的业务用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