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我们两个陷入尴尬的沉默气氛。三百万啊~三个百万你说是吧~嗯~
……
不对,你等等。
如果平均一个人可以收五万,估计六十个人就有三百万?每天刷任务是有点吃紧,但是如果维持一周刷三次……「中萱,你是不是在想什么邪门的事情?」「没,完全没。」
嗯~这下该怎么办呢?想着想着河堤边上的人又说了些什么,令我灵机一动问道:「呃,请问穗高学长令尊呢……?」
「嗯?你说那个爹?」
「呃~爹是指穗高学长的妈妈带回来的男人吧?不是那个,是问你的亲生爸爸,第一个爸爸?有血缘关系的那个爸爸,这样。」
记得我们聊过穗高学长的家庭关系相当复杂,但穗高学长毕竟也是人,不会是树上长出来或石头里蹦出来的,我想说穗高学长的爸爸应该会活在某个地方。
「喔,嗯,我想应该还活在某个地方吧。」
要说我爸离家那时候的记忆啊,这么说是还记得,穗高学长如是说。听说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之后再也没见过爸爸。妈妈独力(靠小钢珠)抚养小孩,爸爸觉得惭愧而不敢见面,久而久之学长自己也忘了有这样一个爸爸。
「你这么说,我才想到自己也有个爸爸。」
「哎,穗高学长找爸爸商量一下升学资金的事情吧。」
「可是……我又不知道他人在哪里,而且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小孩,突然上门找他要钱,我也觉得这样有点说不过去。」
我不想跟妈妈还有那个爹一样,变成汲汲营营的守财奴,穗高学长说得颇不甘愿。
『不管有什么苦衷,天底下没有父母会讨厌自己的小孩啦。』河堤边上的人说了。
「不管有什么苦衷,天底下没有父母会讨厌自己的小孩啦……应该吧。」我说了。
「是吗……如果是就好了。」
穗高学长转身靠在栏杆上,忧心忡忡地望着夕阳。
「我也会一起去喔!」
我冲动说了这样一句话,穗高学长把这件事告诉穗高学长的妈,这妈的反应大概是:「哎哟是喔,很好啊,就这么办。」然后二话不说就提供了穗高学长亲生爸的联络方式,于是在早春暖阳的某一天,我和穗高学长搭电车前往郊区,嗯,好像真的就这样一起去了,这部分就是靠冲动啦。
「是说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正常来说不管我妈赌运有多好,也不可能光靠打小钢珠来维持家计吧。原来我爸每个月都会转帐付赡养费,只是我妈每个月都会从中揩油就是了。」
「哇咧……」
原来穗高学长的妈一直跟穗高学长的亲生爸有联络,当穗高学长说不太敢自己一个人去找爸爸谈,这个妈一见机不可失,就立刻提供联络方法。
「还有啊,要是伯父真的帮你筹到钱,也要提防伯母别把这笔钱也抢去了。」
「嗯,得开个新的银行帐户。」
我家说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平常的家庭环境,但仔细想想长得这么大也没特别吃过多少苦,所以不禁要想真的多少要感恩的啦──。但是脑中突然浮现妈妈的骄傲样,我看还是先保留吧。是说妈妈赚钱还赚得不错,我没有为钱烦恼过就是了。
「我之所以要考个外地的国立大学药学院,除了想说既然要考国立大学就该离乡背井,同时也是希望能早点离家。我妈毕竟是亲妈,不可能恨她入骨,但是也真的认为不能跟她一起住。那个人的个性打死都不会改,要是跟她住下去,我看哪天一切又要全泡汤了。」
所以非逃不可。穗高学长如是说。我想应该真的是这么回事,我是这样想啦。
「所以穗高学长,你要离开这个镇喽。」
我实在很在意这件事情,我当然想为穗高学长加油,也希望他能够考上国立大学离家自立,但这么一来也真的是有点寂寞。
「可是我们小时候,比方说念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是邻镇的不同学区啦。」
「啊,这么说也是喔,当时骑脚踏车到不了的地方,感觉就是邻镇了。」
「而且学区这个界限好神秘喔,明明没有画什么国界线的,但是感觉就真的过不去。上国中之后觉得范围是有扩大一点,可是还是会问说你哪个国中的?这样。这是一种归属感吗?」
「有这回事?所以穗高学长也是会问人家你哪个国中的?」
「没有啦,不是说我。」
穗高学长慌张地笑笑,啊,感觉好久没见到正常运作的穗高学长了。没有融化也没被重力拖垮,有正常的穗高学长真放心,心灵平静。
「上高中之后,大家都会多跑一些地方吧?只要是搭电车不用转车的地方,感觉就像自家后院一样了。大概连隔壁市也可以算在地这样。」
「啊,这我应该懂。去远方旅行的时候啊,回程会有一种喔,到家了的感觉,这个感觉会出现得愈来愈早喔。」
「对对对,所以我觉得在地的定义范围会愈来愈大,当我们成年之后,实际的活动范围还会更大,结果都只是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