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感觉一会儿脑袋发烫,一会儿皮肤发寒。
“七里同学。”
“……干什么啊……”
以前她是这么叫我的吗?我在意起来。说到底,她可能以前从没叫过我。
藤沢靠近了一步。然后再一步,又一步。干什么?就在我对她靠得太近感到可疑时。
那一步像是她在练剑道时展现过的步法一样,大步、迅速地踏过来。
还以为她是逼过来进攻,可紧接着藤沢和我的嘴唇重叠在一起。
呼吸和心跳停止了————与嘴被堵住无关。
我朝藤沢的脑袋后面,朝远处望去。
我们在街上。
放学时间。
说不定有人在看着。
我急忙向后闪开。然后,是惊愕。
“哈————————?”
连自己都知道,现在我的瞳孔变成了“?”的形状。
藤沢还是一如既往,连害羞的样子都没有。她撩起挂在耳朵上的头发。
“你这、等等、呃、那个、变态!”
“这话可真过分。那稻村同学也是变态吗?”
“那个!虽然!可能就是那样!”
咯咯咯,藤沢极其罕见地,晃着肩膀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是。就觉得突然做这种事真失礼啊。”
“就是说啊!”
“那下次我有心情的话就先征求你同意。”
“就是说……诶?”
“明天见。”
藤沢离开了,清秀的站姿仿佛在说“贵安”这种话来道别一样。我绞尽脑汁地思考,不知道该喊着“你这家伙给我等等”去抓住她的肩膀还是该从她背后绕到前面去还是该在原地发怒。
我懊恼地,狠狠跺脚。
“这、这、这、”
这家伙,搞什么啊。
复活的童年朋友,和突然来和我接吻的仇敌。
已经搞不清楚情况、急不可耐、被禁锢在肉体里的灵魂发出惨叫。
回到家,我先是喝药来抑制头痛。
我愣愣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倒下。不等走到床边就滚到绒毯上,像人体模型倒塌一样倒下,烂成一滩。
“搞什么那家伙搞什么那家伙搞什么那家伙。”
明明脑子没有正常运转,可唯独眼睛亮得炫目,安分不下来。脚步停下后心跳似乎变得额外激烈,现在我已经只听得见那个声音了。
藤沢她,在想什么呢。那么,突然地。而且偏偏是对我。
野外学习的时候她也是那样。毫无铺垫就和魔女接吻。
那家伙,有那种癖好……兴趣……不对那次是救人命,那这次呢?我不由得碰了碰嘴唇。记忆里完全没有藤沢嘴唇的触感。那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果然和稻村的柔软度还有厚重度不同吗。
“……那种事,根本就无所谓。”
作比较也毫无意义。
“…………………………………”
虽说稻村也是这样。会来接吻,也就是说至少不讨厌对方。
也就是说。
“搞什么啊,难道那家伙喜欢我吗……”
没那个可能吧,我回忆起过去的事。那轻蔑的目光我怎么会忘记。
更何况,喜欢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是女的,我是女的。
就算退一万步假设真的是那样,我可是最讨厌那样的家伙了。讨厌的家伙嘴唇突然压过来,说真的厌恶感很严重。大概,不对一定是这样。
“……讨厌啦,啊啊啊,啊,啊————……真讨厌。”
我像小孩胡闹一样表示拒绝,可样子上完全没有气势。
感觉心性就像是鼻子被揍过一样安分下来。
为什么?严苛的疑问仿佛暴风雨呼啸。
对我来说,藤沢是什么?
本以为她应该是敌人,可涌上心头的东西却和预想中不一样。两边的东西并不合衬,我混乱起来。
心里一个劲想着藤沢,甚至稻村的事都好像一转眼就忘了。
比起死人,还是活着的人的行动更能搅乱人心。
果然这就是所说的“生气勃勃”吗。
“……这算什么啊。”
对这个蹩脚的玩笑感到羞耻,我把额头抵在地上。
脑袋深处带上了热量。
早上,我对去学校感到很吃力。在各种意义上。
要是藤沢又来搭话该怎么办。要是嘴唇突然逼过来,该怎么办。比起夏日,脑子里更热。感觉声称自己发烧都能骗过去。
我把手放在额头上,便感到热乎乎的。
这温度和暑气并不相称,要是放着不管会不会煮熟啊,我担心起来。
这也好那也好都是藤沢的错。她们~都有错。
话说为什么她们都来吻我。我有那么浑身破绽吗。
对藤沢的突袭完全没能做出反应这件事也让我不甘心。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