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特别,因此领悟到自己有能力阻止这场抗争──
只花了二十页就将故事情节画到这里,进展的速度飞快。由于格子均等地划分成四格,宛如四格漫画情节进展快速的正统故事,却超越现实到反而令人寒毛直竖。
先前画著空白对话框的那页,是一只流浪的黑猫对犹豫着要不要阻止抗争的主角说话的场景。由于花猫个性懦弱,又一直偷偷躲在巷弄里生活,因此周围的猫都瞧不起牠;花猫勇敢地想要阻止抗争,却被其他猫咪取笑而意志消沉。「也对,像我这种猫怎么可能有办法阻止抗争呢。」花猫说道,并自嘲地笑了。黑猫对牠说:
「」
这里的台词一片空白,是画到一半的最后一格。我自然而然地拿起手边的原子笔,写下这句话:
「你别取笑自己想做的事啊。」
写完的瞬间,内心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奇怪感觉,我立刻撕掉那一页。
「……烦死了。」
我将它揉成一团,扔到桌上。
因为我知道那句话就像是对我自己说的,而且事实上,那句对白是以前别人对我说过的话。
没错,记得是A对我说的。
*
「染谷、千代田,只有你们两个还没有交升学就业调查表,快点交给我。」
「……是。」
坐在隔壁的女生轻声回答。她叫千代田吗?我现在才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且也随便回答了一声:「喔……」目光却停留在猫咪的对话框上。
这样啊,希望你能找到梦想。
那天看到阿日的回复后,我一样迟疑了片刻,无法下笔。
阿日妳有什么梦想吗?
尽管觉得这只是个避免冷场的问题,我还是写下这句话,因为想不到要写什么。
我有想去念的大学。
等我看到回复时,已经是星期一了。
「想念的大学啊……」
日间部的偏差值应该满高的,光凭桌面上的对话无法推测阿日会不会读书,但总觉得她想考的大学分数应该满高的。
不过,感觉她不论考上哪所大学,都能过得很好。
即使是透过桌面的对话也能了解阿日的人品。漂亮的字迹和工整的线条,偶尔随手添加上去的小猫插图。以漫画角色来看画得不够可爱,但那纤细又独特的笔触很有她的「风格」。我擅自妄想她肯定是个既纤细、有点忧郁,但又讨人喜欢的女生。
「……不知道她长得怎么样。」
听见我嘟哝而出的这句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言外之意是想要见她,虽然没有人听见我这句自言自语,但我还是拚命地干咳,就像要掩盖这句话一样。
那一天,我写不出任何一句回复。
而自那天起,她也没有再回复任何一句话。
*
「你也稍微整理一下房间吧,不要把《JUMP》都堆在床底下!啊啊,还有,今晚好像会下雨,记得带把伞去。」
资源回收日当天早上,母亲在我要出门去便利商店打工前念了我一下,我只好搜括床底下。我偶尔会从旧的《JUMP》先扔,但每周都会堆积,结果还是完全没减少,完全陷入恶性循环。今天我又「偶尔」挖出十本旧《JUMP》,用绳子绑好要拿去丢。
走出房间之前,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装着时光胶囊的罐子本来是放在寄来时的纸箱里摆在床底下的,但在挖出《JUMP》的时候也移到前面来,从床底一角露出来。
这个宝箱里塞满孩子们对梦想的憧憬。
那对现在的我而言,太过耀眼。
──丢了吧。
就像是一瞬间趁虚而入一样,耳边响起恶魔的呢喃。
没错,丢掉吧,反正之后的人也不知道时光胶囊的存在。要寄给下一个人也很麻烦,干脆跟资源回收一起扔出去。
我抱着《JUMP》和纸箱走出家门,出门后右转,走向附近的垃圾收集场。走路的途中,饼干罐在纸箱中摇晃,发出铿铿锵锵空空荡荡的声音。耳朵接收到的全是这个声音令我十分不耐烦,我半路停下,将耳机塞进耳朵,听着超大音量嘶吼的歌曲。即使如此,饼干罐的声音还是穿过间奏,钻进我的耳朵里。
收集场已经堆满了当天的垃圾。
我粗鲁地扔掉那捆《JUMP》,然后抱着纸箱慢慢地弯下腰──
*
拿起画笔的我当然是拜A为师,A好像在正规的绘画教室上课,她从基础到略难的绘图技巧都一一教我。我学会了一点绘画能力后,便开始在空白笔记本上用尺分格,画上自己原创的角色,填上对白。当然,我只让A一个人看。虽然画得丑、故事又老套,但她却总是笑着说很有趣。尝到创作的喜悦和被人夸赞的欢愉,对我来说是幸运的事。
不过,现实的残酷也让我体会到创作者的宿命往往是毁誉参半,结果造成我的心灵严重受挫。
放暑假前,那是个积雨云在晴空中慢慢膨胀的美丽夏日。
下课二十分钟,我在外面踢完足球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