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样。随后我还注意到了此时家中异常的昏暗,往窗外一看,布满天空的灰蒙蒙的乌云预示着即将会下雪。
「知道了吗?」
面对年长的哥哥的正论,我也只得点点头、
「……嗯」
除此之外,我没有,也不能再回答其他的话了。因为我希望哥哥一直都是那个强而有力,值得尊敬的哥哥。
「嗯,好孩子。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哦?」
哥哥用他那宽大的手掌狠狠地揉了揉我的脑袋,那粗暴的动作仿佛在宣告着我与他之间的力量差一般。随后等待母亲回家的那段时间里,我没有和平时一样一直粘着哥哥到处转,而是独自一人待在客厅里,打开自己中意的绘本,胡乱地翻着页码。时不时能听见哥哥在厨房里发出的阵阵声响。
母亲回到家后,一走进厨房便发出了惊呼声。
「弘树这都是你做的吗?好能干!没想到连沙拉都会做了!」
哥哥做菜的手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精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7
三月份,公司进入年度总决算时,公务顿时繁忙了起来
从早上直到深夜整个人如同被上满了发条一般超负荷地运转着,飞速旋转的时针诉说着时间的流逝。比起解决问题的速度,问题接踵而至的速度总是要更胜一筹。我埋头于未处理文件的海洋中,几乎无间断地应酬着客户打过来的电话,抽出空子利用台式机和excel的各项公式制作着下一年公司将会使用的合同书以及决算文件。
加班到深夜才勉强做完一天的工作,自然没有闲情去吃什么晚饭。工作结束————回家————洗澡————睡觉————起床————喝妻子做的味增汤————出门————埋头于工作————连晚饭都来不及吃一直加班到深夜————工作之外的时间全部都用来休息,以便能以更加饱满的精神投入到工作之中。简直就像自己不是为了活着才去工作,而是为了工作所以才活着一样。
去年的同一时间段,还未和妻子开始同居的我的房间由于工作实在太忙没时间打理而变得一片狼藉,但如今情况已经完全得到了改观。
「被子要经常晒才能保证松松软软,睡起来才舒服,知道吗?」
早晨妻子在餐桌前极力主张着自己的观点。事实上妻子也确实每到晴天便会把我的被子抱出去晒。和妻子开始了同居生活后,家中便充满了一种和独居时截然不同的安逸感,这种安逸感与其说“啊,这是我的家,终于可以放松了一下了”,更加接近于在某个小旅馆连续住上数天的感觉。我在外面赚钱,妻子负责我们的衣食住行。这就是所谓的“giveandtake”,我们通过着这种形式保持着共生关系。
这之后公司业务的繁重程度日趋激化,深夜以及周六日加班也成为了家常便饭。
我将人格中关于自我的成分全部剥离出去,将自己精简成纯粹的工薪族。某种意义上,自己其实很享受这种繁忙的感觉,因为这样就不必去考虑其余的事情了,当埋头于工作时,感觉自己就有了免罪符————哪怕自己放弃了对其余所有事情的努力,只要自己还在工作,这一切便都是情有可原的。
明明白天的工作应该已经将我的精力消磨殆尽了,但不知为何在晚上躺在暖棉棉的被窝里突然惊醒的次数却与日俱增,最要命的是,一旦醒过来就很难再次入眠。
寂静无声的深夜中,妻子把头完全埋葬被子里沉睡着————这是妻子睡时特有的习惯————听着妻子从被窝中漏出来的寝息,我脑海中零星浮现出前几周躺在妻子旁边仰望着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时的记忆,与此同时一股干涸的焦躁感朝我袭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数着我已经得到的幸福,等待着睡意缓缓地潜入意识的最底层。……有舒适的被窝;有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有钱;有工作;一日三餐也有着落;有衣服穿,身体也健康……幸福的事多的数不过来。虽然担心就算再怎么数也睡不着,但是实际情况无论怎样,至少在天亮之前我都会重新陷入梦乡。
此外,我并不打算将妻子叫醒与我共度这不眠之夜。
当我和妻子开始同居生活时,很快就发现其实妻子非常不擅长熬夜,毕竟这份不擅长直接写在了她的脸上。每次妻子出门迎接因为加班变得晚归的我的时候,脸颊和额头上都会挂着几条由于一头栽倒在书或者桌子上的红印,不但如此强睁着的双眼完全失去了焦点,毫无生气。
她是典型的在早上精神最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差的类型,一旦到了晚上八点便开始打起了呵欠,超过九点眼皮就开始打架,虽说能够勉强保持意识到十点但是接下来就得不断地揉眼睛来提神,走路也变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我个人是觉得妻子都这样了,完全没有必要每天深夜了不辞辛苦的等我回来。
曾经我有一次向她提议说如果碰到我加班晚归的时候直接就去睡觉就好了,但是她却强行吊起倦意变得上一层下一层,中间还夹着一层的眼皮摇了摇头。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嘛,所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