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平时休息的时候可以上街购买自己喜欢的衣物首饰什么的，享受自己的时光。而紧接着这一点，我——”

“请您等一下！！主人！？”

我被众人异口同声的质疑声惊了一跳，眼镜从鼻梁上滑落。我隔着半边镜片，看见眼前的女佣们虽平时各有各的性格，但此刻的她们流露着统一的疑惑、惊慌、哀伤。

“这是主人您对我们的惩罚吗？”乌秋普替所有人提出了疑问。

“一定是因为我们没能服从主人的命令擅自参与堕魔战斗，所以主人才会对我们提出这些不合理的要求的。”有着丰富外交经验的菲尔丁-彭茜凭借十分跳跃的逻辑冷静分析，误导性地让大家理解了问题所在。

“我们作为[希斯]家财产，其连带的一切利润都归这个家所有。如此在看我来：这里不存在‘薪资’这一概念。主人，要我完成一件‘概念外’的工作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家中负责财务的拉尔-梅勒的质疑引起了更多的疑惑：“首先，不知主人您是否知晓，目前[希斯]家没有任何独立的收入，这个家作为王室的一部分，严格意义上来讲目前我们眼中的一切都属于王室、属于税金。其次——”

“‘其次’是什么你大可不必解释。”我打断拉尔-梅勒：“刚来这里的几天我一直窝在书房里，过程中找到了不少信函，许多是关于战后领土分割权的事项，但母亲当初毫无这个打算，甚至……我怀疑母亲她根本不知情，因而既没有回信，来信也都未拆封。”

我粗略过目笔记：

经调查，[希斯]最初的三至四年建立于战争时期母亲贡献所获的奖赏。物资也好奖金也罢，以及这栋建筑的房产；另一个财富是‘名声’，这部分支持这个家维持至今，亦是王室统辖的一部分。母亲没有亲自承接，故由‘好友’莉丝莉王女担任这个角色，将一切本应归[希斯]所有的土地纳入王室、将人民的支持拥入怀中。

我不难想象，母亲随口一句‘拜托你了’，就把全部的财富连同责任与后果，全部转交给了王室。

这也是为什么莉丝莉王女当初[能够]认可母亲退役的原因：

[战后的国家需要资金，不需要勇士。]

在[希斯]——赤沙（救世）之女武神——的偶像效应下产生的庞大财富面前，源于个人的区区‘希望退役到乡下养孩子’的请求瞬间显得微不足道了。当然，莉丝莉王女非常清楚这一决策背后的副作用。

想来，那年公主暗访母亲时所展现的犹豫与不安就显得无比合情合理了。

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啊，拉尔，我将作为这个家的主人，取回曾属于[希斯]家的权利。但更重要的，是为各位争取到你们应有的权利。”

“我们应有的权利？”珂珂拉奇从嗓子眼里挤出了疑问。

“关于这一点，正是我今天想要宣布的事项。各位若是尊重我的决定，那请大家务必理解并配合；若不行，那我就有理由认为：你只想侍奉一个‘冠冕堂皇’的贵族，一个由王室虚构出来的存在，而非真正的[希斯]。”

再度，现场一片寂静。

从我的说辞中就能明白，这实在是露骨到无耻的要挟。利用她们对这个家十几年来的奉献作为道德的筹码来绑架她们的思想。但我需要让她们看清一个事实：我和我的母亲不是圣人、[希斯]不是一个值得被‘无私奉献’的存在。若默许了这个现实，意味着我认可了王室的决定。我不认为这里还存在有什么所谓的‘无私’或‘高尚’，它不过是一项由利益驱使作为动机的抉择。

而让站在我面前的这些个才华横溢的、年轻有为的女性为这个‘谎言’无偿付出这么多……我不惜玉碎也要拒绝。不值得。

所以……我决定说出真相之一：

“昨夜，我接受了王室的要求。”

说到这儿，乌秋普的脸色忽地煞白。对她而言，我已经不需要继续说下去了，但自己还是趁乌秋普瞪向珂珂拉奇的时机对着其他人讲了下去：

“由此，我正式成为[希斯]家的继承人，意味着这个家重新有了一个被人民所认知的主人，自然‘缇米’一名也就有权力和义务秉承这个家的职责——三日后，国家与兽人的战争将开始，我被派到了前线。”

“所以，您刚才说的‘取回权利’指的就是……”

我颔首，默答了魔法使伊冯娜。

“不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再‘无私奉献’、不再忠贞不渝。”

[希斯]只是战后一切软弱与贫苦之人幻想的产物，是一种不健全的信仰。

“但我很清楚——这也是我这几天观察下来的结果——大家是不一样的，你们都成为了各自的强者，是即便不依靠[希斯]也能过活的个体。也正因如此我才敢在大家面前敞开心扉地谈论这件事。”

她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我可以看出她们能够信任我，但这份将改变她们十数年理念的信任使她们不知所措——完全能理解。可惜这并非简单的‘做与不做’的决定，因为不论同意与否，她们的‘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