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卷启程之行-仙境篇?-第一章：谈判夜

“大人，恭候您多时了。想来这‘多时’也有数亿的年份。奈何命运长河此等緜长，吾辈只可远隔千秋万代之岸遥遥观望——盼着您的再临。而现如今……你与我只有这半个池子的距离。”

雾气铺面，我却能隔着感受到对方那无比炙热的眼神。

此前在外等候片刻后，便被身着青色官服的女子领到了这里——在外乍一看，以为自己进的是温泉旅馆，结果那人真就径直把我带进了更衣室。就此，我才确信自己真的被人带进了温泉。

好在倒是没有强迫我卸掉衣裳，否则我还真得打退堂鼓。

没等我拉开木门，门那头就已经从铺在拉门上的影子判断出我的抵达。她吩咐随从离开是我意识到与我会面的人将是女性的时刻。

“如何？大人您也随我一同入浴吧。这水甚是惬意，能洗去疲乏、清空杂念，对皮肤也相当不错。”

净石垒池，旁栽青绿；月色投入水纹之中，以柔和之态携落叶摇荡；此间，便有貌美纤细的女子在池中委婉地邀请一人共享。

真是可怕的景色……

“不必了。”我自然是拒绝。

而她那热枕的、如痴如醉的眼睛里，因我的回绝而添上了几分失落。

“如此呀……恐怕是少了酒水，也或许是不满仅有我一女子陪同大人。可惜如今这个远没一村小然不比一国大的领土内，既没有上好的酒也没有那么多上好的女子。”

——这可怎么办呀……泡在温泉里的那人十分困惑。虽然她说的每句话都是那么得离谱，但她似乎十分认真。

“不难办，只要向我交代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回答我，你是如何与当时的我对视的，就好。”

‘当时’，指的便是我作为龙飞在高空之时。我不会在情况紧急时刻毫无缘由地看向一旁，接着就碰巧发现了一个有人类居住的环境：是我意识到有人在盯着我看，我才顺着感觉看回过去——于是找到了这里。

而那个凝视我的人，现在就站在我眼前。

“你是什么人，如何能在相隔近千里的高空中锁定了我？常人或许只能看见一团拖着尾巴的光，而你却清楚地看见了‘我’，我确实与你对视了。”

我管我说，她趁此机会踏出温泉、走到了我眼前。雾气已不再令彼此朦胧，我能清晰地看见她——青色的长发、纤细的身材、粉嫩的肌肤……而当她转身，我在她的后背上目睹了一个印记。

“……和那面旗是一样的图案。”

“这是精灵的右片翼，仙女的证明。”

“仙女……”

在我咀嚼这个词汇时，女子再次正身面对我，并双膝跪地捧起我的右手：

“我是传承了数亿年意识的仙女，乃如今即便传说也未能保留有记录的远古种族。我们娇小、会飞、能歌善舞……而我们的使命，便是侍奉龙。那虽只是片断的记忆，但脑海中的记忆清晰的我现在就能画出来：无数的我的五颜六色的姐妹环绕在巨龙周围，欢快地替龙清洁贵体、驱散昆虫、释放香气、排解压力……由于美好的记忆过于充实，我已忘却那个时代究竟是如何褪去的了。找不到姐妹们的我亦寻不到想要献上终生为其服务的龙。所以直到现在我都在静候龙的诞生。”

——而我找到了，就在那个夜里。

说着，清澈的两眼荡着泉水的波纹注视我。

“我身为仙女，能一眼发现龙的存在，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疑惑的事情。”

她认为自己的这些天方夜谭充分解答了我的疑问。可我只是个土生土长的人类，即使拥有龙的灵魂，那也是从一介蜥蜴人变异而来的。所以什么仙女、什么精灵的传说我压根儿不知道。

而且……听下来，这个种族，这类名为‘仙女’的生物，几乎没有利己性，她们以奉献自身为乐、为本能、为习性，无偿辅佐龙。这就是远古时代的一部分自然环境？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地冒了出来。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都不清楚眼前这人究竟叫什么。

“在我遇到龙的那一刻，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曾经的名字已不重要，若龙大人愿意，恳请您赐予我一个新的名字吧。”

“……呃！”

真是麻烦啊……

忽地，四周的亮度降下，一直在默默献上光亮的月，此时遁入云层。与此，我们身处的这个环境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唔？”

跪在我身前的她，双肩忽然一颤，悄悄吐露疑惑的声音。接着她发现了我的鞋，并顺着我的腿一路抬首至我的脸。

看着她，不知为何让我明显感觉她的眼神变了。变得更单纯，没了此前的痴迷。

“哎？哎？！啊……！”在做出一顿支离破碎的呼气声与吐气声后——

“——吖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猛然抱着自己的身子反身往水里跳。

而我，只是杵在原地，大脑有些混乱。但有一个细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