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捕捉,不禁说出了口:
“背后的印记消失了……?”
我的自言自语被她闻见,竟令她稍稍冷静了下来。在看着她做出一番思索并擅自理解状况的样子后,只听她用娇羞的口吻说道:
“那个……能否…出去、一下?我需要更衣……”
“是,抱歉。”
我推开拉门,离开了温泉,一路走出这栋建筑,半道儿一个随从都没遇见,一想‘她那般大叫都没人冲进来’,便让我重新理解到了起初她叫随从离开的深意。
这么看来,若我想得没错的话——
……
“抱歉,让您久等了……请允许我快速地解释一下。我敢肯定,一开始和您说话的那个人,其实是另一个我。”
——果然。
“这次是时隔将近一年的现身——平日里她一直依靠沐浴月光来获取能量,受月光照耀的时间越长,她的现形也就越稳定。之前月亮被挡住,我便重新浮现……一时间没缓过神来,让您见到了丑态,甚是耻辱。”
我在门口重新见到了她——应该是紧迫的关系,她的衣裳显得有些凌乱,身子也没拭干,那长发都还湿漉漉的。水珠滑过脸颊,顺势滴在了她那纹路清晰的锁骨之上,很快被她的芊芊玉手捂住、擦拭。
“我们能否换个地方交谈?这山间的夜风太寒了。”
“啊,是!请…请随我来。”
我紧随其后,她行走的背影便展现在我眼前:
一套古装,上身缥色的短衣搭配海蓝般的长裙,齐胸的款式凸显出女性美;脚踩简制却不粗制的高齿木屐扣在石路上作响清脆,介入彼我间的沉默之中。
我不介意安静的夜路,且附近的住民们也都传来生活作息的声音,听着便是一种让心灵融进氛围的景。
可她却没法静心:
“那个……请、请不要介意我。先前与您交谈的对象即便不是我,我也记得细节。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事,所以……”
“你们的记忆是共享的?”
木屐的磕响声突然重了一拍:
“是、是的!没错……”接着她又停顿了半秒:“请问,您……怎么称呼?”
“啊……我,”当我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怎得,就放下了些心里的戒备:
“叫我缇米就好。你呢?”
“缇米大人……是嘛,”说着,她朝我侧过身,我随即也跟了上去,走到她肩旁:“请叫我‘希’,奥斯艾斯-希。希,或是希伊……都可以。”
奥斯艾斯-希……艾斯-希…希斯……
不知怎得,各种类似的发音萦绕于心头。
“是嘛。希,你相比另一个你,显得要有常识许多。这也是有原因的吧?”我侧目看着一旁的希问道。
“是……说来也有些羞于启齿,但事实就是这样——记忆中,缇米大人那会儿很是困惑吧?所以想来要带您真正了解一下我们这个民族的历史。”
“嗯?‘那会儿’?”
我很快就知道了希指的是哪会儿,可因她言辞的含糊,嘴比脑子要快一拍。这么一问,就听木屐嗑石阶的声儿更尖厚了,咔咔的,像是快板:
“——就!就是……我、我们在温泉里……那个、坦诚相见之时。”一身青色的她如今滚烫的小脸的红彤彤十分显眼。
“‘坦诚相见’?原来之前那个行为是有这层意思在里面的呀。”
“哎?不是!不是我说要坦诚相见的!是另一个我——哎?那也算我说的?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对?到底什么意思呢?啊啊啊……”
看着简单被我两个问题就搞得昏头转向不知所措的希,我打心底里为她至今的人生感到庆幸——真亏她能带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第二人格活到了现在啊。
她那艰苦地与‘自我’战斗的样子让我倍感亲切。
这般,反倒是融化了我们之间尴尬冷冰之气氛的一段路后,我来到了希的住处。相比其他百姓要来的庄严豪华的屋。而我‘相比气派更强调沉着’的这番感想也不得不归功于建筑师的才华吧?
跨入大门,进入前院。左有小庭,右栽青松。延阶上行,片刻间主屋入目——黑漆灼木白漆染壁,云气之雕饰黑黑白白大气醒目。中正之上,有一处异色,乃水蓝,有别于黑白,顶檐贴金,瓦片砌之,层层叠叠宛如海色之鳞、游鱼入水之态,给这庄严大气之中添了几笔生气。
如今目睹这栋建筑,结合希的装扮……那是犹如汉朝时期的文明。我不甚了解汉时代的全部,但这韵味,不失那么几分调调。
“缇米大人,这边请——”希摊臂指路,侧身请我。
进入屋内便是一道长廊,月色仍未浮现,但莫名有幽然的光透过,铺满廊内,饰足了这夜景。我照要求脱去鞋,随赤足的希伊安静向深处前进。
不久——
“这是……”
“壁画。这是记录这个民族历史的传承近千年的壁画。染料已沉入石板,除日光照射外已无法令其褪色。六年前由祖先发现并保存才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