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拿来新敷巾了。”
“哦……谢谢啊。”
除了在一旁的泽弗和委托人正展开着和平的对话外,我、艾伊跟麦娜似乎都对这位男性的反应感到鄙夷——或是匪夷。
“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当山贼还这么嚣张?!嘶!!我的手!”
凯蒙一激动,碰到了手上的伤口,顿时拧起了脸。
“艾伊,他手上的伤是你弄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夺走他的巨剑的?”
艾伊的战斗方式还真是……独特啊:
根据伤口,可见那是被刺剑所伤。艾伊配带的刺剑并不是主要武器,如果发现对手有更庞大的兵刃,就夺过来加以利用。
刚才还慌慌张张的凯蒙,现在两眼滴溜儿地转,正在寻找逃生的机会。
“你不要自居被害者了,”我出示公会身份卡,“我们既不是强盗也不是山贼,硬要说的话……算是初出茅庐的冒险者。”
然而当我出示公会身份卡的那一刻,他变得更加惊恐:
“公会的人?!我居然会被一个三角货给——!”
结果这男的说出这句话的气还没喘完,就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插在了他用以倚靠的树干上。
深埋枝干的箭矢与他的耳廓相距咫尺。
射箭的人自然是泽弗了。
“泽弗,你这是?”
“……。”
而泽弗一言不发,一双严峻的眼睛冷冷地冲着脸色煞白的凯蒙。
“三角货,是高阶信誉者对于零信誉冒险者的戏称,含有贬义。”一旁的麦娜向我科普道,从而解释了泽弗的行为。
我摆摆手示意让泽弗放下弓后再将重点放回凯蒙身上。
“我无所谓你怎么贬低我;你对三角的冒险者持什么态度也不关我什么事。但你最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这算是我这个三角货晚辈给前辈的一个建议吧?如何?”
无言以对的凯蒙放弃了他身为男人自然秉持的自尊、卸下逆反心理。
身后来自泽弗的杀气也退去。
“本来我应该为了证明你的罪行留下证据才对。但我这人见不得伤痛,就先替你把证据销毁了。”
说着,我指向马儿。
“你砍伤我们的马、耽误我们的行程。所以我们要把你捆起来。”
现在马儿精神抖擞地站在那儿,只要委托人歇息够了,我们立刻就能出发。
但在出发前一定要解决凯蒙的问题。
他有罪,我们随便怎么样他;他无罪,我们就没法放他在这片森林里不管。
那么答案很明显:
“要么承认,要么解释,不要隐瞒——否则我不得不当场处理你。”
这句话我是举着刀说的。当把人推到风口浪尖时——狗急了会跳墙——必须高调示威、恐惧压迫,以磨灭一切反抗心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样太不讲理了!”
“缇米……”麦娜最先心软,柔弱地念着我的名字。
“你!就是你这个女人!是叫麦娜来着?!你这个婊子!”凯蒙猛地激动起来,“我可记得你!别以为你蒙上眼睛我就认不出来!嚯!你身上怎么了?这是长毛了?!啊——难怪呢,我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和兽人扯上关系了啊!!”
“哎?!什么?”忽然被凯蒙指名道姓的麦娜惊愕道。
‘因为和兽人扯上关系了,所以自然就倒霉了’凯蒙的说法与语气全然诠释了这个道理。这怎么想都是谬误,且麦娜根本不是兽人,而是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而被狼人同化(目前猜测)了。
但……能道出这般言论,绝不是简简单单的谬误——不,正因为是谬误,所以才能证明这不单单是凯蒙个人的误会。
在这个时代,兽人是一种不受待见的种族,没错吧?
我分别看向艾伊、泽弗,她们似乎都能明白凯蒙的言论一般,眼神里满载负面的情绪。种族歧视,真是随处可见啊。
家乡里,负责为我提供母乳的露娜姐与大家很和睦,因而未能觉察这一事实。
那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责任在我,于是我安排艾伊照顾受惊吓的麦娜——暗中嘱咐她在我回来前绝不能摘下蒙眼——自己独自带凯蒙到别处对谈。
“我姑且先给你松绑了。继续吧,你想说什么?”
“我跟你说,小哥,你们都被那个兽人给骗了。兽人都是群卑劣狡诈的野兽,它们从拥有人形的那一刻就证明了这一点:它们是在假扮人类的模样欺骗真正的人类啊!”
我一刀柄甩在了他脸上。
“有没有被骗我自有判断,别拐弯抹角地想把自己往道德高地上抬。如果你真那么想让我放你走,就赶紧把事情说清楚、说重点。”
“嘶……哇,小哥你下手轻一点啊。”
没让你从嘴里的牙齿自己跑出来已经算我很仁慈了。但我不决定继续陪他废话,再次举起刀柄。
这次是抱着打掉他几颗牙的觉悟。
“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