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傍晚行进到的位置:落满了野兽脚印的地方。
这些脚印……首先可以肯定留下这些脚印的野兽数量绝对大于十;其次我无法读出任何可能的规律,它们的确是凌乱分布的;另外,这堆脚印始终都没有头尾——宛如一团乱麻的绳子剪掉了它的两头一般。
这些脚印,或说是留下这些脚印的生物,它们起初并没有从哪里来到这里,最后也没有从这里前往何处,它们聚集在这里,又原地消失。
我试着检查是否存在抹去了脚印的痕迹,结果是失败的。
收集过现有全部线索后,我在脑中进行情景重现:
有一群生物在此处群聚,某天它们突然集体狂乱,在这里四处跑动留下一大片凌乱的脚印,最后全部原地蒸发。
狂乱的原因不明。
由于没有除这些脚印以外任何其他生物入侵这里的迹象,因此很难想象是有谁进入了它们的领地而导致的狂乱。
而只要我再仔细观察这些脚印就能明白:那是曼特莱犬的脚印。
从这一片的土质和脚印痕迹推测,这些脚印是五天前留下的。
莫名的疑点在我内心激起纠结的漩涡。
最终,为了更进一步地了解事态以确保明日的行程安全,我决定冒一次险,向前方再推进一点,期待能发现更多线索。
……
新月从薄云中幽幽透出寒光,随着我的深入,脑中对身后两百米外那个营地篝火的距离感逐渐淡薄,继而盲目,一味前行。深夜的森林即刻死寂得不太安分,时不时传来道不出源头的娑娑声、夜虫鸣响声……。
"><b>本章未完</b>>而就在这时——当我拨开一簇灌草丛:
“——呜?!”
一股令人意外的异样气味剥开以丛林的自然气息为伪装的壳,喷入我的鼻腔。
这股气味被完美地掩盖在了树林的清澈空气下,似密度过大的毒性气体团聚在绿野的角落迟迟不能发散出去。
我最初断定那是血液的铁腥味,但随着吸入时长的增加,更多的信息量得以让我的大脑进行分析、分辨:
它不仅是血腥味,还参杂了其它不明的恶臭。
或有人工制品的干瘪味,亦是任何一种化学剂污染的酸臭。
——唯有‘极其异常’这一点是无比明确的。
待适应了气味,我才动用视觉来观察这个臭味的发源——在那里,我看到了大量粘稠的肉块矫揉成球拧在一起,直至此刻都有大量混杂着浆糊状粉红流体的油黄色汁液从那团肉球裂缝间渗出、流淌、滴落,不时还会喷溅。
这团巨大的肉球,细看是无数个体的尸骸被某股强大的力量揉在一起,彼此之间并没有透过正常的粘合剂捏揉固定,单纯是被强行挤压而无法分离。
齿白的骨骼扭曲断裂,插入其它个体软组织内;被整个掀开的皮层连同粗糙的毛发埋进通红的脏器间……
而那些全部都是曼特莱犬的尸体。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要么是操纵了类似某科幻片内的原力,要么是某种庞大灵长类生物的作为。
起码,我的记忆中不存在足以促成这一景象的魔法。
我暂且离开那里,原路返回。
路途中,脑子里旋转着大量疑问,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营地。
可能是我平日里就保持着不怎么活泼的神情,抑或我不被关心的原因,回到营地的我并没被泽弗、艾伊发现什么异常。
但我自觉自己此时的脸色很差。
我拿出森林地图,在刚才那个地方画上了禁止通行的标记,甚至迫切到觉得只要能绕开那里,其它的事情怎么样都好。
因为……真正让我胆寒的,并不在于那个血腥猎奇的场面,而是——
不禁,我回想起自己决定转身离开时的那一刻……
——从那团肉球的内部,传出了富有层次感的心跳声。
意味着在那团由稀巴烂的尸体捏揉而成的团块儿内部,正孕育着一个生命体。进而思绪回到两天前的那一天:
‘在本该有心跳的地方悄然,在不该有心跳的地方搏动。’
唯有当我解读到这一层信息的时候,我是不寒而栗的。
所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回避那里。
然而内心深处有种直觉告诉我:有些祸,是躲不掉的。
【第三日的清晨——】
黎明的微弱光芒沿着枝杈的缝隙融入晨雾弥漫的空气。
我们所有人都瞪大双眼,透过那层朦胧,目睹无数曼特莱犬向我们袭来的景象。
它们的狂躁与混乱,生生破坏了晓时森林的宁静。一时间目不暇接,叫人跟不上事态发展的进度。
“商人!加速!”
“——吓啊!!”
随着我的指令,商人发出尖锐的悲鸣声,赶忙驱动双臂赶马。
马车猛然提速,险些把我们甩下去。但即便如此,我们仍旧无法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拉开与那群曼特莱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