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着陆了——这般放松时,我发现视野里依然有物体在运动:有本书在急速靠近我。
“——!?”
我赶忙侧身。
距离我后脑极近的位置,重物落地。
依然不是安心的时候——我猛地起身远离开书架——若有更多的书…甚至整个书架都倒了,那就不是运气能帮我的了。
待一切终于全都稳定下来后,我回首浏览自己刚才经历的惊险场面的结局——那本坠落的书,厚实的书封尖角磕在地板上。
换成我的脑门,那变形的就不是书而是我的头骨了。
咚咚咚!!
动静加大强度再次响起,现在我才明白那是敲门声。
我因死里逃生,内心丧失余裕,一时对敲门的人动了无名火。
内心依然翻腾的我前往门口——如果再让门外的人这么敲下去,吵醒了母亲,我今早的阅读时间就要没了。
我奋力地拉开门以后,先是一双腿进入眼帘——没有面料遮盖,意味着对方穿的是短裤或短裙。
我沿着腿部向上移动视线。
“嗯?小孩子?”还没等我看到人脸,我就先听到了她的声音。
对方是女性,茶色的头发,自然的吊眼角框着那双红棕色的眼眸。鼻梁周边小范围皮肤上长了些雀斑,不丑,反而增添了乡村女性的朴质甜美。
穿着和我最初判断的一样,上身是小面积开襟的白衫衣;紧贴肩臂的衣物用的另一种面料,可见是设计比较特别、用于减少肌肤外露面积的外披;下身穿着裙子,是那种‘膝上高度大于腰下长度’的短裙。
以这个年代而言,这种衣着未免显得过分暴露了。
女性瞪圆了眼睛,但相比惊讶,更像‘觉着新奇’。
“啊……莫非大人出门了?这该怎么办?”
这位姐姐显然在不知所措,好似第一天派去送外卖的餐饮店新人一样。而且和我的比喻有共同点的地方在于:她的确是在‘送东西’。
她手里捏着一封信。
信封本身看上去倒不是很特别。
再者,眼前的女性除了手里的一封信外,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行囊,或者我该说:她根本就不像是送信员?
她就只送一封信?不是送信员也不是接受委托顺路捎来,而是专门为了送这封信而来的?
看来得让我推一把,让事件进行下去。
我装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爬出家门。
“啊!”
果然,看我出门,她马上紧张起来,二话不说把我抱进怀里。顿时,一股米香从她身上传来,其中夹杂着烟草的味道,很淡,不像是她抽,而是从别处沾染了烟味。
烟草味、穿着有些暴露……是出入特殊场所的女性?不,米香与之矛盾了,香水胭脂味更有说服力。那……可能是其他需要在穿着上讲究的职业?
还有她抱我的方式比母亲大人还熟练,这是为母还是家有弟妹?但可以说明有家庭,从事着稳定的工作。烟草味可能来自丈夫或父亲?
怎么想,也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人了。
——所以她为何表现得如此……不自然?我想说‘可疑’,但还未达到那个程度。
“——!”
那一刻,我全身的皮肤都紧绷了。
好似大脑意识吸入了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冰冷气流,令我立刻警觉起来。
“赶紧送完信回去吧。”姐姐自言自语着,挑了一个我够不到的地方,放下信,再放下我,便合上家门离开了。
门板紧闭的前一秒,我顺着那丝寒气移动视线,并从门框的间隙里看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可怕的是,对方预见了我视线的动向,在我的眼光落实之前隐匿了身形。
所以我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我变得处处留心,相当谨慎。
关于这一点,我不作感想。
既没有嫌麻烦也不觉得过分紧张。但要说费神,那是真的。
且往往最后还有可能一场空,落得自己哭笑不得。
就好似这次——
我放弃读书的时间,用书垫高,取到了信封。
无所谓,拆开来吧——就当是小孩子淘气,奢求母亲的原谅即可——信封表面非常干净,另一面压着火漆。
新的事件让我耳目一新,它却和一件我十分熟悉的事件有着关联:这是封通知信,是公主殿下告知近期会来拜访母亲的信。
原来母亲和公主殿下的会面,是从这一天的这封信开始的啊。
这封信本身对我没有太大价值,但‘发现这封信的存在’的事实无比关键。
它意味着两件事:
一,我能获得上一次人生没遭遇过的新发现。
二,事件已经开始了。
……
…
时间再度过去了一年,但我的探索毫无进度。
我急坏了,以至于急躁。
我把自己现在所处的这种「滞顿」的现状无由地和自己的身体联系——不能直接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