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最后参拜一次灵树而转过身之时……
我看见树干旁伫立着一个人影,身上的长外褂悠悠然地随风飘荡。
……大老板?
那是……那棵灵树依照我的心愿所显现出的幻象还是什么吗?
不是鱼铺小伙子也不是茶馆店员,而是穿着黑色长外褂的「天神屋」大老板──他面对我说了些什么,然后举起食指轻放在唇前。
「加油,我等你回来。」
你应该还有未完成的任务。
「哦?成功把玉枝带回来了是吗?不过弄成这副狼狈样还真难看。」
唔唔……
没想到最先迎接我们的是白夜先生刻薄的言词攻击……
我跟银次先生还有乱丸才一回来,就直接累趴在地上。
尤其是他们两个,因为灵力消耗过度而维持幼兽的模样直接睡着了。
「这副狼狈样来得及参加仪式吗?你们还得负责夜神乐的献舞耶。」
白夜先生用折扇戳着两只小动物。呃,饶了他们啦!
「唔唔……我来帮银次先生跟乱丸做饭。」
「噢噢,葵,你醒着啊?而且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要做饭,果然不辜负爱料理成痴的称号,真令人佩服啊,前些日子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简直像假的。」
白夜先生甩开折扇掩口,发出轻笑声。怎么觉得他心情特别好。
我们所在位置似乎是白夜先生下榻的客房,他身上果然还是穿着旅馆提供的浴衣。
「白夜大人他呀,一整天都在泡温泉、吃美食、打桌球,享尽旅馆里所有服务,所以精神好得很喔。」
「啊!你!在在在、在胡说些什么呀这个笨蛋!谁会在敌方阵营玩得流连忘返啊!」
管子猫毫不留情地爆料让白夜先生彻底慌了。没关系的,在场只有我听见。
不过完全无法想象白夜先生打桌球的画面……
「乱丸大人!」
「乱丸、银次!」
「小姐你平安无事啊!」
「……嗷呼嗷呼!」
一大群人杀到客房前,直接冲进房内──是折尾屋的员工们。
分别有小老板秀吉、宁宁、还有抱着信长的时彦先生再加上叶鸟先生。
大家看起来满脸疲态,似乎都没睡。似乎是一直担心着我们的安危。
明明还有仪式前的最终调整要忙,应该各方面都忙得不可开交……
「啊啊!乱丸大人,竟然成了这不堪的模样!」
尤其是秀吉,平常臭屁的态度消失无踪,他一发现乱丸有气无力的模样便激动地狂掉泪。
「欸,秀吉你别哭啦。你这家伙真的热血到让人受不了耶。」
「混账!我才没在哭!」
「明明就在哭,把你的眼泪留到仪式顺利结束再来哭啦。」
这种时候反而是宁宁显得比较冷静沉着呢。
而时彦先生则戳了戳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结果脸被他怀里抱着的信长舔了一口。
「乱丸跟银次就由我负责带往医务室休养吧。我打算让他们服用能恢复灵力的药,不过效果还是远不及津场木葵你所做的料理,我希望晚点你能准备点吃的给他们。目前手边有什么料理吗?比如说先前试吃会所剩下的菜肴……」
「啊,抱歉。试吃会的剩菜我昨晚已经吃光了!番茄炖鲑鱼真是最棒的一餐消夜呢。」
叶鸟先生抛了个媚眼并竖起大拇指,大言不惭地说道。时彦先生则相当伤脑筋。
不过站在我的立场,那桌料理没有浪费掉已经是万幸了。
「我现在马上做点什么吧?」
「不、不用了!说什么傻话,你也必须稍作休养才行,看看你如此狼狈。」
狼狈……
正如时彦先生所说,映照在玻璃窗上的我简直蓬头垢面,全身沾满了泥巴。
加上一整晚没睡觉的关系,脸色也相当难看。眼下的黑眼圈好惊人。
「烟火大会是黄昏才开始……虽然时间不算太充裕,不过稍微休息片刻比较好。毕竟你们已经顺利赶回来了。」
「时彦先生说得没错。葵,你也去洗个澡睡一下才行。我帮你准备一间客房,不要再窝在那个地牢了。」
宁宁搀扶起我,为我设想了一切。
「谢谢。不过我住那间地牢就行啦,其实还满舒适的。」
「你这人真的是到哪都能生存的粗神经耶。」
我拖着站不稳的身子,被宁宁带着一起离开了客房。
「……欸,津场木葵。」
「抱歉在你这么累的时候打扰。」
此时,站在走廊尽头处的双胞胎正静静地窥探着我们。
「怎么了?躲在那种地方。不去跟大家会合吗?」
「嗯……」
「这个嘛……」
他们俩的回应相当暧昧,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我们现在还不够格,不能去找大家。」
「我们在旅馆的资历还很浅,而且也没什么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