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士道一语不发,采取前倾的姿势紧贴著桌子,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地描绘七罪画的角色的铅笔线条。
他手上戴著露指手套避免弄脏原稿,而额头上则是贴著凉爽贴片来驱逐睡意。桌子的角落还摆著一堆提神饮料的空瓶和咖啡空罐。
「……一点……要传送图档,请〈拉塔托斯克〉的人完成原稿的话……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喔……」
「……嗯……」
「回……答。夕弦快要描完了……」
「…………」
开始作业后整整一天,士道除了吃饭、上厕所和小睡片刻外,屁股都黏在椅子上持续画著图。连续不断进行需要绷紧神经的作业,精神上的疲惫程度比想像中还要大。刚才去上厕所时映照在镜子里的脸像令音一样浮现深深的黑眼圈。
话虽如此,陷入这种状态的并非只有士道。在士道左方的桌子进行作业的耶俱矢和夕弦状态也跟士道相去不远,意识模糊不清。唯一若无其事的只有折纸,但是就连她也每隔数小时就会像电源耗尽般一动也不动。
不过,现在这个房间里处于最危险的状态的,无庸置疑是七罪。
七罪在房间最内侧的桌子前,随意扎起她的长发画著图。由于开始作业后,她一次也没有稍事休息,所以眼睛充血,指尖不断颤抖。就算士道等人三番两次地劝她去休息,她也一次都没有要放下笔的意思。经过一夜,这份执著赋予了少女一股专家的威严感。
看见她的姿态,士道也不能示弱。他挤出最后的气力在指尖施力,进入最后冲刺。
「好……这样就……描完了……」
士道发出颤抖的声音低喃后,直接无力地趴倒在桌上──当然,有避开原稿。
几乎同一时间,八舞姊妹和折纸似乎也结束作业。耶俱矢、夕弦和士道一样瘫倒在桌上,折纸则是挺直背脊,暂时停止动作。
接下来只要等墨水乾掉,用橡皮擦擦掉铅笔线条,转成图档传给助手小组就完事了。剩下的交给〈拉塔托斯克〉的各位就没问题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工作室的房门恰巧打开,各别行动的琴里等人抱著大纸箱走了进来。
「……嗨,士道。」
「喔喔,琴里……」
士道望向琴里她们回应琴里后,不由自主地瞪大他乾涩的双眼。
这也难怪吧。因为走进房里的琴里、十香、四糸乃,甚至连美九,都和士道他们一样一脸倦容。
「你们……脸色怎么这样,干什么去了?」
士道询问后,她们望了望彼此的脸,又将视线挪回士道的身上。
「这是秘密,士道。」
「敬请期待……」
「呵呵呵……其实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敌,但总不能只让达令你们做事吧~~」
如此说完后,十香、四糸乃和美九神情疲惫但愉快地展现笑颜。士道纳闷地歪了歪头。
「重要的是,你们画得怎么样了?」
「喔喔……我刚才正好画完了。接下来只剩擦掉铅笔线,扫成图档,传送给助手小组了。耶俱矢、夕弦和折纸大概也画完了吧?」
「这样啊。辛苦你了。那么只剩──」
琴里如此说著望向房间最里头。
没错。房间里还有一名少女在画图。那就是七罪。
士道枕在桌上几秒后,慢吞吞地站起身,和琴里等人走向七罪。
可能是看到士道的行动,八舞姊妹和折纸三人也聚集到七罪身边。
「七罪……?你还好吗?」
「…………」
「七罪?」
「……!啊……啊啊……嗯……」
士道出声搭话后,七罪便颤了一下肩膀,抬起疲倦的脸。她的眼睛红通通的,还挂著深深的熊猫眼。任谁的眼里看来,她都已经接近极限。
「我们的作业结束了,换人吧。你应该累了吧?先去睡一会儿。」
「……不,不用。我快要画完了……」
七罪摇头拒绝士道,继续作业。可能是视线模糊,只见她搓揉著双眼。手上的墨水沾上了她的脸庞,宛如打板羽球打输后被人画脸的状态。
「你说你快画完了……可是七罪,你从昨天开始就一次也没睡吧。而且还包办分镜、草稿,负担最吃重……」
「正是如此。关键在即卖会。剩下的交给吾等,汝只要被暗夜的睡眠诱惑就好。」
「同意。你有点过劳了,七罪。」
「休养也是了不起的工作。」
就算一起作业的八舞姊妹和折纸如此规劝,七罪还是完全没有打算停止作业的意思。
她用空洞的眼神凝视著原稿,专心一意地不断动著笔。
「……我没问题的……」
「可……可是……」
士道说完后,七罪便用她颤抖的手指划著漂亮的线条,继续说道:
「……我大概在正式上场时派不上什么用场,我能做的……就只有这点小事了……所以,让我画。我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