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经过一段时间才意识到。幸福是已经在自己手中的。而后,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滑落。回顾过去,自己曾经失去的的点点滴滴,看起来像脚印一样耀眼。
并不会感到伤心,也不会叹息说现在的自己很不幸福。失去的幸福,在失去之前,是的的确确存在于自己手中的。这是很重要的事实。然后,基于这个事实,开始思考未来的事。
这双手中的一切,总有一天会消失的。
这颗心,总有一天会回归到虚无中。
所以——帕尼巴尔?诺克?卡特纳是这么想的。不管在什么时候结束,以什么方式结束,都没有太大区别。最重要的是,在那之前的时间里、在那之前的旅程中,趁着手上还残留着光辉的时候,无论存留多少生命都要为之讴歌。
所以,帕尼巴尔出现在了这里。
为了在终结迫近的战场,在她们最后的时间里,迈出不会后悔的步伐。
为了在满足中迎接死亡的时刻,回顾自己所生活过的时光,总的来看,能确信自己是幸福的。
?
那么,说回刚才发生的,帕尼巴尔独断专行地与<兽>接触的事情。
当然,被发了通大火。
在总团长室,挨了老长的说教。
从黎明开始,直到中午才结束。
「呃,世界还在摇晃……」
然后,医务室里。
「你那,算什么啊。我还以为心脏停跳了呢。」
珂珑摇着头,露出疲惫的神色。
「违反了重要的作战命令,通常是要关禁闭的。还有,艾瑟雅说『你们刚那么乱来的话,我要负所有责任的!——』地哭了。」
「嗯。给前辈添麻烦了。」
「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
珂珑一边不停地发着牢骚,一边慢慢解开了帕尼巴尔的绷带。从露出的弯曲手指里,把左手的无名指举到眼前观察。
血已经止住了。一块皮,还有一块比它厚数倍的肉都被切掉了。虽然伤势并不大,但这种损伤的意义并不小。
「碰到了,是吗?这根手指,碰到了『第十一兽』。」
「是啊。」
真是做了件不得了的事,帕尼巴尔也这样想着。
总而言之,帕尼巴尔平安无事地生还了。
早些时候苹果的事件——魔力的暴走消灭了在城市中被解放出来的「第十一兽」——因此有过「魔力攻击是否有效」的想法。但关于这件事只有来自菲奥德尔碎片化的转述(因为现场全被炸飞了),没有再进行过实证。
让魔力暴走原本就是极不稳定的底牌,不是一个能被选入正统战略的选择方案。自己应该查证的是,对那个<兽>,遗迹兵器是否有效。换句话说,遗迹兵器砍下去的刀刃,会不会被「第十一兽」侵食。
所以帕尼巴尔,在提前激发出魔力的状态下,擅自触摸了<沉重留驻第十一兽>。然后,得到了强大的魔力似乎可以防御「第十一兽」的侵食的结论。
「最初,激发几乎全部魔力,触碰<兽>时并没有被侵食。不仅如此,只要按进去,就能一点点把它融化。」
「……那么,为什么还会砍掉手指?」
「我抑制了魔力,有一块皮被侵食了。」
「为什么!」
「没有魔力时通常的反应也要确认。是不是真的因为魔力才没有受到侵食,还是特殊情况?实验的基础是比较和验证对吧。」
「帕尼——你——你——哎——」
珂珑像小狗一样低吼着,怒发冲冠。
「——幸好你没事。但是,到此为止了,只要那些结果就行了,不许你再干第二次了。」
「啊?那可不能保证。如果他们认为这个很有用,让我做多少次都行。」
「帕尼巴尔!你认真点——」
在珂珑要发飙之前,帕尼巴尔举起右手打断她的话。
「我就是认真的哟珂珑。老实说,我把自己也吓到了,现在,我,非常认真。」
「……帕尼巴尔?」
「确实风险很大。但是必须有人在某个地方做某些事,而在拿到这样那样的许可之前尝试也是有价值的。而在这里的现役妖精兵,就我和你两个,如此一来。」
毫不犹豫地指着自己。
「去的是我。」
「帕尼巴尔,你……你不会,会做出像提亚特那样」
「不。我可没她那么凄美的理由哦。我并不憧憬谁的死。本来,我对未来就没有那种白天想夜里还会梦到那么明晰的理想。」
耸了耸肩。
「只是,我啊,在明天你去燃烧和今天我自己燃烧殆尽之间比较,当然,自然是我啦。」
「……莫名其妙。」
「这样就可以了,你保持这样就可以了。」
本来打算温柔地说的。但是,突然感觉像是被抛弃了一样。珂珑的心明显被伤了,默不作声。
语言这东西,真的很难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