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好像他确信里面会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一样。“他们相信大战之前有必要先死一次。你若不能直面并体验死亡,它就会出其不意地将你带走。在我第一次战斗之前,他们浅浅地划了我几刀放血,然后往我伤口上撒盐,直到我痛苦地惨叫为止。”他突然咧嘴一笑。邓肯想了想,自己以前还真没见这个严肃的男人笑过。“我大叫的时候,他们全笑开了,要知道他们还开了盘口,赌我能撑多久不叫出来。”
凯尔长饮一大口,之后只是擦了擦嘴,没表示他到底喜不喜欢这味道。“我的教训是不要只因为你的战友觉得有趣,你就乖乖地照他们说的去做。显然我没怎么吸取这个教训。”他朝乌莎眨了眨眼,把酒瓶传给了她。
铜色头发的矮人细细查看着瓶子上的符文。她向玛瑞克做了几个手势。
“她说这符文是……我译不出那个词,抱歉,”尼古拉斯迷茫地说。
“是埃杜肯家族的徽记,”玛瑞克说道,“这是安德林王给我的。”
乌莎似乎很受感动。她灌了一大口,咽了好几次,全吞进去以后她放下酒瓶顿了顿,接着绝无淑女风范地打了个有头有尾的长嗝,声音在洞穴里回响。
她自豪地微笑着,尼古拉斯继续翻译她打的手势。“我(没有舌头)当然尝不出酒味了,不过这种臭烘烘的啤酒我记得很清楚。我父亲很喜欢喝,而且每次喝完他都要打嗝,因为他知道这样能惹我母亲生气。他不得不把酒瓶藏在她找不着的地方,她就总是派我去把瓶子都找出来。我总是能找到,他以前叫我小扫兴鬼。”
凯尔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你从没说过你父母的事。”
她悲伤地点头。“他们死了。暗裔。”
说完她就把瓶子传给了尼古拉斯,后者谨慎地瞧着瓶子。“我还没成人就被父母赶出了家门。我跟弗特兰的总管撒了个谎,他才同意接受我加入一支非正规军。我们第一次开进战场时,我吓得尿湿了裤子。”
朱利安瞪大了眼睛,感到既震惊又好笑。“你不是吧!”
“就是的。那一战之后,我就被叫做尿包。这外号甩都甩不掉。”他喝了一口,便嫌恶地扭起脸来。“太难喝了!为什么会有人喝这个?”他赶快把酒瓶递给了朱利安。
黑眼睛的战士皱起眉头。“我没有好玩的轶事。”他用他那种平静的声音说道。他的奥莱伊口音很明显。邓肯不止一次地猜想朱利安原本会不会是帝国的一位贵族。果真如此的话,他就更想知道这个人为啥要加入灰袍守护者了。邓肯对于奥莱伊贵族的认识告诉他,他们很少会在意责任感这种古旧的观念,不过也许他不应该以偏概全?
“你当然有。”尼古拉斯逗他。
“不,我没。”
“那在瓦尔莫特的那个晚上怎么说呢?在突袭暗裔之前?”
朱利安脸红了,瞥了眼其他人,仿佛想爬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似的。“那件事不适合讲,尼古拉斯。而且那也不是我干的。”
尼古拉斯乐得哈哈大笑。“其他人给他雇了个精灵妓女!”他顿了一下,看着火堆对面的法师,“抱歉,菲奥娜。”
她哼了一声:“无所谓。你妈曾经也是妓女。”
“是就是呗!”他又侧头看向朱利安,非常享受捉弄自己好友的过程。“他之前犯浑告诉我们他从没跟女人相处过,你们懂吧。所以在他第一次遭遇暗裔之前,我们一定要先帮他把那个解决了。”
朱利安的脸都成猪肝色了。“她是个甜美的女孩。”
“她摸黑把他给抢了!拿上他所有的钱就跳窗跑了。”
于是沉默寡言的战士虽然很难堪,可还是一边点头,一边露齿笑了笑。“她仍然是个甜美的女孩。”他痛饮了一大口酒,被糟糕的味道冲得一激灵,接着他想要把酒传给菲奥娜。
法师拒绝了:“我不会喝这个的。”
“喔,得了。”邓肯催她道。
她不情愿地让步了,拿起酒瓶,捏着鼻子抿了极小一口。立即就倒吸一口气,浑身抽搐,还一个劲儿干呕。她摇摇晃晃地拿着酒瓶,努力要把它塞给邓肯,他大笑着从她手里接了过来。精灵费了好大劲才没吐出来,其他人一个个都乐了。
“噢,真是好心。”她终于喘过气来,声音都哑了,“真要感谢你们发现了我中毒都那么可笑!”
“可怜的菲奥娜,”尼古拉斯反唇相讥。“多么娇弱的小花啊。”
“跟你的马发骚去。”她咯咯笑着擦了好几遍嘴,好像这样能把那味道从记忆里抹去似的,“哎!这简直就是液化的死亡啊。”
邓肯嘲笑她说:“你刚才演得还真夸张。”
“根本不需要演。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啊哈。”他不相信道。但他没再说下去,转而谨慎地闻了下酒瓶。这真是个糟糕的主意。他猛地缩回去,鼻子火烧火燎地抽痛。“我现在不太想喝了。”
“你非喝不可。”玛瑞克呵呵笑道,“我们都喝了。”
倒并不是每个人都喝了。邓肯瞟了一眼吉纳维芙,她远远背朝他们站在废弃哨站的边上,正倚着一堵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