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它们自身就散发着一种瘟疫,即便有人活过了这一恶疾,也会被暗裔大军所杀。每次瘟潮都差点毁灭整个塞达斯大陆,这一点灰袍守护者们比谁都清楚。
假如能避免这样的大灾难,也许任何代价都不为过。洛根不把这当回事,可玛瑞克没那么确定。如果女巫是对的呢?如果知晓这个预言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它能让你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呢?
“你是对的。”他重重叹了口气承认道,“你肯定是对的。”
洛根往后一退,抱着胳膊狐疑地看着玛瑞克:“这倒新鲜。”
玛瑞克耸耸肩说:“他们不顾一切,要求太高。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些指点,甚至还可以把我们还记得的情况给他们画张地图。可要我们再去深坑通道跑一趟?才不呢。你是对的。”
“你来指点他们好了。”洛根皱眉道,“我这一晚上跟奥莱伊人打够了交道。尤其那个马屁精雷米尔。我想你也知道他不可信赖吧?”
“因为他是个奥莱伊人,不是吗?”
“行,随你怎么开玩笑。”他转身朝高台边上的小门走去,“我派人去叫那些灰袍守护者回来,你可别跟他们纠缠太久。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要办,玛瑞克。柯克沃来的使节想跟你谈谈沿海地区海盗的问题。我想你既然能为这样一帮谒见者大费周章,干点实事应该也行了吧?
“我会的。”玛瑞克回答。他看着老朋友气冲冲离开,有种疲惫的空虚感。也许他甚至有点同情洛根了,而同情一个为他付出许多的人让他有罪恶感。虽然洛根总声称他留在邓利姆是为了帮助管理,但玛瑞克知道他不肯回渥伦的真正原因。他家里还有个貌美到极致的年轻妻子,养育着他们可爱到极致的小女儿。
他们都在逃避。
灰袍守护者们和首席巫师没什么把握地回到了正殿里,他们四下观望,显然对洛根现在不在高台上了感到困惑。玛瑞克觉得自己要能年轻十岁就好了,现在窝在王座上这模样,就不像是能把谁带到哪儿去的样子。
吉纳维芙大踏步向前,展现了成熟而又自信的战士仪态。这让他想到如果若婉能活到这个年纪,或许就是这个样吧。不过他肯定她不会是这种干练的公事公办作风。若婉是个十分温柔的人,总是关怀着自己的国家,一有机会就对他们的儿子宠爱有加。她热诚地做一个王后,就如同她热诚地做一位母亲,远比做一个战士要热诚得多。
实际上,他倒是发现这白发指挥官更容易让他联想到洛根。
“您改变主意了吗,玛瑞克王?”吉纳维芙问道,那语气就像是认为放弃才是明智之举。
“没有。”玛瑞克坚定地笑答道。但从她紧锁的眉头看,她显然还不放心。“只要没其他人知道我跟你们出行,并且我们行动隐秘些,我就去。洛根仍然留下。除非你已经改变了你的主意?”
她摇着头打消了疑虑。“完全没有。我们动作得快。我看我再多说也不会让你更明白这有多危险。”
“很好。”他站起身来,走下高台朝她走去。他跟她握手时她明显不太自在。“我们把‘国王’的事甩到脑后去,怎么样?相信我,你应付得累,我端着架子也一样累。”
“如你所愿……玛瑞克。”她顿了顿脑袋,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极浅的笑容。大概她并不像他想像得那样相似于洛根。“不过你可否容我来做个安排?也许我应该指派我的一个手下给你,让他来保护你的安全,照顾你的一应所需。”
“如果你觉得这样最好,就请便吧。”
吉纳维芙朝她先前介绍过的那个犯了罪的年轻人招手。小伙子肤色比其他人都深,大概是利维恩血统?这孩子噘着嘴,迟疑着不愿意上前,不过指挥官警告般瞪了一眼,他就迅速跑了过来。他站到指挥官身边时长吁短叹,好似过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藏不住事呢,玛瑞克对自己说。不管灰袍守护者们是从哪里把他找来的,他显然早就习惯把所有的想法和感受都当即表达出来。在宫廷之中过了这么多年,玛瑞克觉得身边有这么个人换换口味也不错。
“邓肯,照料国王的日常所需就是你的职责了。”吉纳维芙用明显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
“你的意思是像帮他端尿壶,给他做饭吗?”
“他若这么要求,你就照办。”她看着小伙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得意地开怀笑道:“就当这是对你的惩罚。你若没能把国王服侍周全,我们回来以后他照样可以决定把你丢进监狱的。”
邓肯无助地看着玛瑞克,那闷闷不乐的表情仿佛在说:行行好别叫我端尿壶。玛瑞克差点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在深坑通道里,哪会有多少尿壶啊。这趟旅程不会轻松。
“请允许我为你介绍其他人。”吉纳维芙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副官凯尔。他对暗裔的腐蚀特别敏感,我们进入深坑通道以后,就由他来带我们追踪。”
这个戴兜帽的男人踏上前来,他的眼睛浅得怕人,玛瑞克从未见过这么浅的。他表情冷酷,刻意谨慎的动作透着严格的自律。从他厚实的皮甲和背挎的长弓来看,玛瑞克觉得他可能是某种猎手。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