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点伤了心的样子。“要找死的话,这种办法快得多简单得多。起码这样我们还能为你收尸送终。我也不必去向你儿子解释为什么他的父亲为了一个疯狂的任务就再也没回来。”
“暗裔是真实存在的,洛根。如果那些灰袍守护者说的是实情呢?”
“如果不是呢?”洛根走到王座旁,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斜着身子直瞅着玛瑞克的脸。“就算你无所谓他们来自奥莱伊,”他诉说着自己的观点,“你也得知道灰袍守护者总是有他们自己的打算。他们不侍奉任何国家,任何君主。为了对付这次威胁,他们只会考虑他们自己心目中的最佳方案,而不会考虑你,不会考虑费罗登,不会考虑其他任何事!”
他的话有道理。两个世纪以前,灰袍守护者参与了一场旨在推翻费罗登国王的密谋。他们失败了,被驱逐出境。但没有几个人知道赶走他们可是耗费了举国之兵。数千人包围着不到一百人,那些灰卫居然差点赢了。不管他们人数多么稀少,都不可小觑。
“也不光是为了他们。”玛瑞克咕哝着。
“那是为了什么?因为若婉死了?”洛根站直了踱了几步,摇摇头,“我回来以后你就一直这个样。你几乎不去看儿子;你在废墟上重建了一整个国家,现在却连抬个手去管管事都不肯。我起初容许你这样是因为你太忧伤,可已经过去三年了。现在看来你只想消失于世。”他转过身看着玛瑞克,眼里满是关切,玛瑞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你真的想这样吗?这计划有多疯狂你都不在乎么?”
玛瑞克支着双手考虑了一番。他本不想告诉洛根,但似乎他已别无选择。“你还记得我们在可卡瑞荒原见过的那个女巫吗?”他开口道,“就是以前起义期间,我们躲避奥莱伊人的时候。”
洛根吃了一惊,他好像没想到对方居然真有像样的说辞。可他只迟疑了一小会便道:“记得。那个差点杀了我们俩的疯女人。她怎么了?”
“她告诉我一些事。”
洛根期待地看着他说:“那又如何?她说过很多胡言乱语,玛瑞克。”
“她告诉我瘟潮将会降临费罗登。”
他缓缓点头道:“明白了。她说了什么时候吗?”
“只说我看不到那天了。”
洛根白了白眼睛,退开一步,一只手迅速捋了下自己的黑发。这是他感到恼怒时的手势,玛瑞克太清楚了。“这种预言基本谁都能顺口编两句。她肯定只是想吓唬你。”
“她确实做到了。”
他转身不屑地瞪着玛瑞克说:“她不是还告诉你我不可信任吗?这你现在也信了?”
他的神情中有一股压力,玛瑞克知道原因。那女巫是这么说洛根的:“让他紧跟在你身边的话,他会就背叛你。一次更甚一次。”这是她的那些预言里唯一跟洛根有重大关联的一条,显然洛根也记得很清楚。也许他认为玛瑞克既然相信其中一条,那肯定也相信另一条。就他所知而言,洛根从未背叛过他。这是需要记住的。
“你觉得这是巧合?”玛瑞克问道,他突然也不那么确信了。
“我认为那个女巫有她自己的目的,为此她就随便撒了些谎。魔法不可信赖,玛瑞克。”洛根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摇头,看上去像是自己想说的话太疯狂了,但他还是睁开眼睛,坚决地说道:“不过,若你真觉得那个女巫的警告有价值,那就让我去深坑通道吧,你别去。凯兰需要他的父亲。”
“凯兰需要他的母亲。”连玛瑞克自己都感觉他的语调如此空洞,“他需要的父亲不是像……我这个样子对他一点也不好,洛根。我这个样子对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好。如果我到那儿去为帮助王国而出力,那反而更好些。”
“你是个白痴。”
“你需要做的是留在这里。”玛瑞克没理他这句,“照顾好凯兰。如果我遭遇不幸,你要帮他摄政,把王国团结起来。”
洛根失意地摇摇头:“我不能那么做。就算我相信了这个诡秘的警告,我也不同意把你就这么送到那些奥莱伊人手里,除非带上一整支军队护驾。”
玛瑞克叹了口气坐回王座上。他听得出这个语气。只要洛根认准自己是正确的,那就没法劝阻他打消念头。他宁可喊卫兵进来,试图把玛瑞克锁进地牢,也不会任他这么干。
在洛根心目中,这些灰袍守护者是奥莱伊人,首席巫师也是奥莱伊人,这一定是某种阴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多年以来刺客来了好几回,某些心怀不满的领主企图要推翻他也远不止一两次。虽然洛根无法证明这背后确实都是奥莱伊帝国在捣鬼,可玛瑞克不能否定他的推测。也许洛根还真说对了。
可如果他错了呢?虽然那女巫几乎肯定是疯了,但玛瑞克仍然无法全然不信她的话。她救了他们的命,指引他们走出了可卡瑞荒原,否则他俩早死了。他差点忘了她警告过的瘟潮,可首席巫师雷米尔一告诉他灰袍守护者前来求见,他就想起来了。
简直不敢想象瘟潮发生在费罗登会是什么后果。古老的故事里说到大群大群的暗裔涌上地表,熏黑了天空,腐蚀了周围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