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他们的故乡。
伊蕾妮雅擦擦眼角,抬头微笑。
「那当然,可是那位大人的想法和我不同。哈斯金斯先生的构想非常伟大,不过我决定先照一句至今仍深烙我心的话去做。」
她讲道似的说:
「那就是与其选择逃避,不如抱起希望寻找自己该去的地方。这么一来,无论是作商人还是任何行业,都能坚强活下去。」
「……」
「说这句话的人知道我的真实身分,还教我怎么作个称职的羊毛经销商,是我最尊敬的商人。」
我无法回以只字片语,或许是因为伊蕾妮雅说这话时的表情实在太美。
说不定,那就是恋爱的表情。
打听她的风评时,有个商人说她说不定是爱上了雇主。
看来她也遇上了好人。
「在这个时代,我们这样的人没有一刻不在寻找退路。被迫潜息伪装,放弃数不清的事物。我虽然是把解救自己摆在第一位,可是我也让我们这样的人看看,哈斯金斯先生的构想只是一种可能,其实还有完全不同的选择。」
伊蕾妮雅的话使我哑口无言,缪里也睁大了眼睛,身体细细颤抖著。
与我们隔桌相对的,是一头四蹄立地,不屈不挠的羊。
「当然那会有忧患,会有困难,像寇尔先生和缪里小姐这样肯听我说的人并不多。我跟哈斯金斯先生几乎是不欢而散。他问我,就算这个梦幻大陆真的存在,我又能拿猎月熊怎么办。」
她说到这里只是苦笑,而我却对她遭到同样是羊,且又是传奇人物的哈斯金斯质疑却仍不气馁,感到相当讶异。
此外,我也想过猎月熊的事。
「所以您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伊蕾妮雅是这么回答的。
「见到以后再说。」
乍听之下非常鲁莽,可是猎月熊传说已经是太古时代的事,就连双方为何开战都不明瞭。这样的鲁莽或许能算是自然的结论。
让我佩服的是她说得毫不迟疑。这样的鲁莽并非不经考虑的鲁莽,而是诸多考量的结论。
那是与拥有爪牙的肉食动物不同的强韧。
这瞬间,我似乎领略到为何教会称呼信众为羔羊。
就是来自羊遭遇再大的狂风暴雨也绝不屈服,站稳脚步保持前进的模样。
「我这些可怜的话,有打动您吗?」
伊蕾妮雅忽然圆场似的这么说。
虽有种走出梦境的感觉,但我不认为她在扯谎。不过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梦想多么荒唐,隐约透露著知难而行的意志。
「我也知道要您协助我完成整个计画太过分,所以只要一步就好,您愿意帮帮我吗?」
即使我在这里拒绝了,伊蕾妮雅也会继续前进吧。
正因如此,反而让人想帮她。
「这事当然不急。寇尔先生您长途跋涉应该是有自己的目的,而且牵涉到税金,就可能卷入复杂的政治斗争。」
伊蕾妮雅起身离席,在桌上留了几个银币。
「我得回去工作了。再说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让您以为我在编故事呢。」
说笑的笑脸也恢复商人的精明神情。伊蕾妮雅是个坚强的女孩,或许因此难以原谅她对我说的那些弱点。
我凝视坚强羊女的去向,久久不能自已。
直到缪里从旁捏我脸颊才回神。
「臭大哥哥。」
缪里表情不太高兴。
「不可以喜欢她。」
不是平常说的「真没有看女人的眼光」那种。
捏脸颊的手不怎么用力,也许是因为她是真的担心。
「我哪有这么容易爱上她。」
「天晓得喔。」缪里说完就立刻恢复平时表情。
接著向旁一倾,抓著我轻声说:
「我有点支持她耶。」
与其选择逃避,不如抱起希望寻找自己该去的地方。
我离开纽希拉,是因为相信自己能战胜教会这个强大的组织,进而改变世界。有事先准备必胜之策吗?当然没有。
我没有回答缪里,拿起最后一颗栗子含进嘴里。
口中顿时烟味四溢,接著是浓浓的香甜。
结束与伊蕾妮雅的对话而返抵会馆时,发现门口有人等著。
原以为又是要我祈祷的员工,结果是约瑟夫派来的船员。
问题是他面色铁青,说话又语无伦次,总之就是要我去船上一趟,我便随他前去。
只见栈桥挤满了人,但约瑟夫船上的甲板却一个人也没有。
还在纳闷是怎么回事,约瑟夫已经注意到我,一脸得救似的喊:
「喔喔!寇尔先生!」
「约瑟夫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约瑟夫兴奋难平地手按胸口,指著船说:
「欧塔姆大人来了。」
我惊讶不仅是因为欧塔姆真的出现,同时也是因为明白约瑟夫等人为何惊慌。
他们不懂欧塔姆为何又如何来到这里,而且他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