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怎么了啊?」
「嗯?」
理沙听见我的话后,开始检视起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看着她那种反应,我不是觉得她傻气,而是心中涌起一股焦躁。
「你的脸啦。」
「喔喔……」
理沙好像总算发现而抬起头,用右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
因为那个瘀青光看就觉得很痛,让我的表情自然而然的扭曲了。
「是稍微……撞了一下啦。」
「这叫稍微?」
理沙像是小花招被拆穿了似的,有些难为情地苦笑了一下后将目光转向我这里。
「我说呀,能给我一杯可可吗?」
要是平时被她这样转移话题,我应该会感到生气。
但这时我在理沙面前也没办法开口说什么。
所以我姑且将不愉快完全表露在脸上,同时搅拌加入了牛奶的杯子,并将它放在桌上。
「谢谢。」
理沙笑着道谢之后,在桌子旁坐下了。接着她就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似的,两手捧起杯子并吹了好几口气,才小口地啜起可可。
我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忘了放糖,但理沙好像对此完全不在意。但话又说回来,她现在这副样子连能否尝出味道都很教人怀疑。
她整个人心不在焉。
我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将糖罐子「砰」一声放到桌上。
「糖。」
「……喔喔,谢谢你。」
理沙这样说完后,兴味索然的加了一颗方糖到杯子里。
而后她便表现出一副光把糖放进去就满足了的样子,再也没把那杯饮料拿起来喝。
「怎样?」
我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询问,但理沙的反应却很迟钝,让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没有理我,不过她之后便缓缓拉高了视线看向我。
「发生什么事了啦?」
基本上我只是这里的食客,和羽贺那和理沙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但我想,我还是有发问的权利。
「我不能……不说吗?」
然后理沙就像个孩子,边微笑边这么问我。
这回应不但没惹火我,反倒还让我害怕起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壮起胆子说道:
「我可是帮你泡了可可耶?」
听我一脸正经的这么说后,理沙看了看手边的热可可,然后再次看向我。
从理沙那轻笑出声的反应来看,我想她应该稍微觉得开怀了点。
「是呀。你帮我泡了可可呢……」
「还放了洗澡水。」
「这下子我不跟你讲好像也不行呢。」
理沙喝下热可可,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一阵漫长的沉默。要是这阵沉默再拖长一点的话,我可能就会因为窒息而倒下了也说不定。
「昨天户山先生来了对吧?」
「户山?喔喔……」
「是那件事的后续。」
理沙这么说,喝了口可可。虽然这句话依然没有解释什么,但我想就算我不催,她应该也会对我解释清楚。我对理沙有这样的信心。
「昨天他来找我谈的事,该怎么说呢,就只是单纯的催缴欠债啦。」
「啊?」
我忍不住拉高音量反问道。
「但利息不是才刚付过吗?」
「是啊。户山先生也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他昨天的态度非常客气对吧?」
这么说来,昨天户山大叔的态度中确实没有压迫感,而是一副卑微、满怀歉意的样子。而且那家伙还在教会的圣堂里,对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胡子男祈祷。或许他自知这次要提的事情很超过也说不定。
「他向我拜托,要我把欠的钱全部还清。」
「全——」
我的话才只说了一个字就断了,同时在脑中推估起这所教会大致的经济状况。
欠款的金额是三万慕鲁,每月要负担的利息是三百慕鲁。我就连之前帮理沙代垫的那三百慕鲁都还没有拿到,当然不觉得她在这种情况下有可能马上还出钱来。
但理沙的状况姑且不提,哪有人突然被要求把欠款还清,就能马上还得出来。
「怎么会这样?这是契约书上写的吗?」
「不。那笔借款没有期限喔。户山先生他一向都是这么做的。他说因为他就只会借钱给信得过的人,所以什么时候还都没关系。」
虽然这话说来好听啦,但无论如何户山大叔还是会收到利息,所以状况其实也没有差别。
「不过户山先生背后也还是有一位金主存在。」
「金主?」
「就是借钱给户山先生,让他拥有最初一笔资金去放贷的人。」
「喔喔……然后呢?」
「那位金主似乎因病过世了。」
这件事跟理沙得把欠款全额还清又有什么关系?
照理讲对户山大叔来说,借钱给他的人死了不是该算一件走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