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坂家的婆婆不是对村子里隐瞒了什么秘密吗?虽然我不知道她隐瞒了什么。但是我奶奶是想问她隐瞒了什么才被她打的啊。”
隐瞒的事,肯定是诱的存在吧。
“你肯定知道一点东西吧。”
“我才不知道呢。”
“明明不互相帮助就无法活下去,就算背叛了村子里的人,你也是会像婆婆那样不善言辞吧。”
“不善言辞?你指的什么?”
“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浪乃又像平常那样露出戏弄我的笑容,之后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了。但是不善言辞——我明白婆婆被村民排挤、断绝关系的事实了。那个温柔的婆婆就像我在学校里那样,被排挤当成外人。浪乃那嘲笑的嘴角,冷漠的眼神,和班上那些家伙的身姿重叠了。
正如浪乃所说的那样,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婆婆有时会露出悲伤的神情中断了谈话。就算问她怎么了,她也是回答说没事,然后又露出了一贯的微笑。她那眼眸深处隐藏着怎样巨大的不安啊。只要想想,我的胸口就一阵难受。但是身为小孩子的我,而且是外人的我究竟能做什么呢。我害怕询问婆婆到底怎么回事。而且,就算是因为诱的事情而被全村排挤,诱她本身也是没有做错任何事的。如果告诉诱的话,又会让她烦躁。结果我将此事埋在心底,对谁都没有说。
但是现在我将盂兰盆祭典时的情形,酸浆果的事,以及浪乃的话都对诱全盘托出。我不允许一直被婆婆保护的诱却不知道婆婆的痛苦和难处。
诱听了我的话后沉默地低下了头,呆呆地站着。她仍然不为所动的反应让我更加烦躁了。但是瞬间吹过的北风吹起了她浓密的刘海。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让我背上发凉。
至今为止我被诱瞪过很多次,但是我从未见过她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她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尖牙,目呲尽裂。她并没有瞪着我,只是盯着虚空不放。这超越丑陋的丑陋,让我产生了面对非人类的怪物一般的恐惧之心。我从内心深处害怕着眼前的这只生物。
诱不可能毫无感觉。她被隐藏起来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悲伤转变成了愤怒。而且我又告诉了她更残酷的真相。
“诱、诱小姐。”
虽然我很害怕,但还是开口出声了。因为我担心她会这样一直变得不正常了。但是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后,那仿佛要吃人的嘴马上就脱力了,变成平时那毫无表情的模样。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你快回去吧。”
她只扔下这句话,就消失在小屋里了。
“都是我的错……”
在陷入黑暗的小屋中,我躺在被褥上,抓着被单。明明手指和脚趾都很冷,但是我的胸口却是如此灼热。我想起了千草之前说过“害怕被村里排挤”的话。那肯定指的不仅仅是酸浆草和盂兰盆节大祭典这两件事的排挤。肯定在我和釿互不知道的时候,遭受了很多不合理的待遇。以前千草经常从来找她看病的村民那里得到食物和生活用品。恐怕这个村子自古以来就是这样靠大家互相帮助生存下去的吧。但是如果这个礼尚往来突然断绝了话该怎么办呢。虽然去城里购买不足的生活用品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对于眼睛不好的千草来说却是不容易的事。这么说起来,我之前擅自去千草衣柜拿衣服来穿的时候,注意到衣服的数量好像少了一些。难道她已经花光丈夫留给她的遗产了吗?难道说,为了给我们吃得饱饭,她已经开始变卖家里的东西了吗——
我将手边的书和被子以及其他东西往墙上扔。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内心涌起了对千草无尽的忏悔,以及对这片土地无尽的憎恨。
憎恨。憎恨。憎恨。
对槻笹江、对朱砂野家的男人们、对浪乃、还有对着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我自己…………!!
“啊……呜呜……”
我发出了不成句子的哀鸣,扑倒在地板上。像野兽那样四脚着地,瞪着虚空。好想破坏这一切。好想伤害他们。我想将一切粉碎、埋葬……!!
我的视线角落忽然看到倒在地上的古老木制匾额,随即恢复了冷静。匾额是之前将装日红的瓶子摔在地上时掉下来的,后面我也没有去管它,就这么让它一直倒在地上。这是很久以前就挂在小屋里的东西,里面放着一封文书。上面写着,
“镇压长女之魂
移入朔女之灵
纵使时隔多年”
这样不祥的台词。因为这个台词的关系,我就不想把它重新挂起来,就那样把它扔在房间的角落里。
想想当时,我被日红那红色的光辉吸引住,将日红涂在嘴上的时候,这个匾额就掉在我的身边。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爬到它的跟前,用手去够匾额。我注意到在墨水写下的文字另一面,在日本纸的另一面微微透出其他字迹。
“……?”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如此躁动。我打开文书,取出里面的纸片。里面是一张折了三折的横式纸卷。展开一看,上面写的不仅仅是神乐舞的台词,它写到了“切勿相忘”这最后的部分。看完全文我就呆了。台词中,“丙午之年诞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