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了。虽然成为我的仆人的话那样更好,但一下子就成为仆人的话也怪可怜的。」
少年半张着嘴默默地看着上面的美绪,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那个……你,是谁?这个岛上的孩子?」
「在询问别人名字之前,请先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坂上清显。十二岁。你呢?」
「美绪·塞拉。十二岁。今天刚刚搬到这个岛上。所以你,就是我的朋友一号,这样好吧?不要说不好啊。」
「呃,嗯……朋友,倒是越多越有趣,没有问题啦……」
「哼哼。是呀。你,倒是很明事理呀。合格了哟!」
她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弯起来做成了OK的手势,菲欧也再一次停在了清显的头上。清显瞪大双眼看着鸟与少女的组合,道:
「怎么了,这鸟,很喜欢我吗?」
「看起来是诶。它叫菲欧,很聪明哦。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带我去游岛哦。虽然我感觉挺麻烦的,但还是准你为我当导游了。」
「诶?说什么呢呀你。我带你去吗?游岛?我呀,还有父亲交给我让我帮忙的事情呢。」
「这样在途中放放风没问题啦。我已经准啦!」
「你许可了又能怎么样啊。诶那个,稍等一下啊,我去问问父亲看……」
「要快啊!在两分钟之内做完。话说回来,我也勉为其难地跟着一起去吧。」
「总、总觉得很莫名其妙呢……」
和嘟嘟哝哝的清显一起,美绪飞奔出去。那种有很快乐的事情会发生的预感,顿时充满了胸中。
——从此以后,要和这个人开始度过很长一段美好的时光。
在心中,她听到了这样像精灵一样的声音。没有理由,也没有根据,什么也没有,只是这样确信着,美绪便喜不自禁。结果那一天,清显带着她转了许多地方,并且做了第二天再一起玩的约定。现在回想起来,那还真是用强迫的方式成为朋友的呢。
望着喀麦隆岛的星空,等待着入睡的同时,美绪在过去的记忆中消遣了一下。和清显邂逅的那个夏天,虽然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但果然直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的是,在那个油菜花田「约定」的那件事。
「我,是清显的新娘!」
戴着清显送的油菜花冠,两手插着腰白起架子,这样宣言的那个十二岁的夏天。
又幼稚,又轻率,又自信过剩,才能做出那样的事。她这样想到。
从那以后又过去了很久。以清显未婚妻的心情日复一日地过着,渐渐成长着,进入中学,又交了许多朋友,也感觉稍稍有点长大了。
然后十四岁那年夏天,乌拉诺斯侵略Mesusu岛。
清显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发誓要向乌拉诺斯复仇。
美绪也在他旁边,告诉他会与他同进退。
译者注:原文「同じことを目標にする」
清显从此以后,就不再是那个无邪而淘气的少年了。
他将早已煮沸的愤怒埋藏于内心深处,为成大志进入士官学校,努力磨砺着自己,取得了最好的成绩。
对这样的清显,美绪只是在旁边跟着他而已。不再是最初见面时那种主仆似的关系,而不知不觉地发现只要能帮到清显自己就会非常喜悦。
到了十七岁的现在,那个菜花田里的事情没有再说过了。
那件事情对方怎么考虑,也没有问过清显。
问了的话,害怕听到答案。两个人都已经不再是刚刚邂逅那时无邪的孩子了。
——已经成,大人了。
美绪这么想道,仍旧仰望着星空。
——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会怎么样呢。
总觉得,好像会有一件与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有决定性差别的事等在前面,与清显的关系会再次发生变化一样——那样的预感。她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思考。
——这样,就是大人了吗……
仍然不知所以地,美绪闭上了眼睛。
这是,梦吗?
伊莉雅·克莱施密特握着战斗机的驾驶杆,这样感觉到。
在梦中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好几次了。这个时候,就像魔法解开了一样醒了过来。在意识的一角残留的理性,察觉到了确实在睡眠中,感到了危机,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梦便醒了。
——所以啊,恐怕,现在也是在做梦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醒不了呢。
——而且……也太有实感了。
在这不可思议的梦中,伊莉雅向挡风板的外面看去。
那外面是,跟白昼一样耀眼的夜。
眼下,遭受空袭的大街,燃烧得通红。
在平时本应该完全覆盖空域的黑暗,现在却被地上的业火与空中的爆炸光一扫而净。
从遥远的天空落下来的月光和星光,仿佛被引着了导火线的高射炮弹追着,到了地上四千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