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耳熟能详的。纪念我们乐团成立五周年,就用我们最初创作的作品『Hemispere』来结尾吧!」
为了把这场面好好收拾掉,一树决定再演奏他们最熟的曲目。『Hemispere』是在悠参加乐团之前,由一树与康司等初期团员制作的歌曲。
康司拿起预备的吉他,而一树则临时顶上主唱的位置。
在一旁看戏的悠,觉得那两人的身影好遥远。
有一种自己独自一人被世界抛弃的昏沉感觉。
我在这里,也是多余的人啊。
『果然,早知道就不要拜托天野了。』
自从与奏邂逅后自己曾一度遗忘的内心空虚又复活了。而且空洞比以前更深更大,彷佛无底的黑洞般吸走了悠的情感。
一树卯足全力的『Hemispere』,成为当天最火热的一首歌曲。不过那距离听众如痴如醉还有很遥远的距离,当演唱会一结束客人就迅速收拾准备离去。
原本还准备了安可曲,不过既然听众不愿留下当然也用不着了,演唱会就在这种七零八落的状态下收场。
「……混帐!」
从舞台两侧退场后,阿噤用力踹着墙壁。尽管在一树的劝慰下他没有继续开口咒骂,不过他很明显无法接受今晚这种结果。
另一边,康司也边玩着前发边紧咬嘴唇,彷佛在拼命按捺着什么。
一返回后台休息室,一树立刻为今天的演出做总结。
「今天,大家都很疲惫了吧。」
「……是啊是啊。简直快累死了。」
一屁股坐在折叠椅上,把腿翘上桌子的阿噤表情苦涩。而一树则像是要缓和这种气氛般,确认自己钱包内的钱。
「那么,严肃的话题姑且搁下不讨论,大家先一起去喝一杯吧。」
「不要。」
康司突然打断一树的发言。
他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因不甘与屈辱而颤抖着。
「今天我想回家了……让我回去吧。」
「啊——说得好。我也有同感,不如回去拉屎睡觉算了。」
阿噤跟康司站在同一边。这么一来,一树似乎也找不到话继续劝慰两人,坐回椅子上默默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
无法忍受这种沉重不堪的气氛,悠假装为了上厕所而站起身。结果他连衣服也没换,就直接披上外套逃离后台休息室了。
没有一个伙伴出来阻止自己。
悠冲上昏暗的阶梯后,边吐出白色的水气边拿出手机检视。
然而,还是没有来自奏的电话。
她直到最后的最后,依然对悠保持沉默。
「果然啊。」
悠已经隐约有这种预感了。
看着没有来电纪录的萤幕,自己不惊讶甚至也不悲伤。
只不过,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结果的无限疑惑,以及无边无际的空虚感,依旧如冷风般贯穿自己的身体。
商店街播送着想让全世界都洋溢幸福的开朗歌曲——铃儿响叮当,但在悠听来也只是在讽刺自己罢了。
街道上手勾着手的恋人们来来往往,即便这是悠眼熟的场所,但自己却有一种被拉进异世界的错觉。
悠的步伐尽量朝着没有人潮的方向迈去。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恰巧通过一座寂静无声的儿童公园前方。
确认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后,悠便坐在攀登架旁的长凳上。仰望天空,满天星斗令人厌恶地闪耀着。
悠无法忍受地撇开视线,身体顿时颤抖起来。
感觉冻到骨子里了。平时演唱会结束时,体内应该会有大量肾上腺素才对,根本不可能觉得冷。
想买罐热咖啡的悠视线挪向自动贩卖机,但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糟糕。」
咋舌一声后,悠反射性地站起来。
他把爱用的莱斯·保罗型电吉他放在后台休息室了。
直到今天为止,悠在打从国中时代获得那项重要的宝贝之后,时时刻刻都将它放在自己伸手可及之处。
悠正急着想要返回【SMOKE】时,却在公园出口停下脚步。
「……怎么办?」
陷入烦恼的自己,没办法继续踏出下一步。
后台休息室同伴们阴沉的脸孔,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又消失。
重要的特别演出已经被自己搞砸了,今晚悠实在不想再面对一树他们的表情。
「……明天再去拿也没差。」
就算放在后台休息室一晚,也不至于被人拿去扔掉吧。
在百般迟疑之后,悠再度于夜晚的街道上徘徊起来。
但是,在这圣诞夜中,自己不论去哪个地方都只觉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少了奏在身边你这家伙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走在街上时,悠总觉得每个路人都对自己如此笑着指指点点。
捣住耳朵,悠逃也似地奔回自己的公寓。
虽然好不容易抵达自己的房间,但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