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好像在最近才看过相同的景色,悠不由得在斑马线途中停下脚步。
那是……梦里的场景吧。
记得自己身边好像有奏,以及另一个人……
正在等红绿灯的车辆冷不防按起喇叭,自己快想起来的梦中场面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行人用的灯志,不知不觉已变成红色。悠慌忙跑过路口,车辆驾驶则很露骨地对自己咋舌一声才扬长而去。
像这种微小的事不断累积起来,世界对悠而言又逐渐变成一个艰辛困苦的场所。
奏。好想见奏一面。
在前往会场的途中,不管是在街上或电车里,悠都凭最后残存的希望反复念着咒语。
只要跟奏碰面交谈,就能拯救我。
只有奏,能够填补我内心冰冷的空虚。
「抱歉我迟到了。」
悠终于抵达【SMOKE】时,排演早就已经开始了。
「你太慢了吧,阿悠。」
阿噤立刻抱怨道。面对这场格外重要的特别演唱会,他的情绪应该也非常紧绷。
康司也停下正在打鼓的手,默默瞪了悠一眼。
「奏她……」
本来想说明昨晚的事,但话到嘴边悠就噤口了。因为在意女友的讯息就整晚无法成眠,连这年头的国中生都不会这样吧。
「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钟。悠趁这个时候去准备。很快就要正式排演啰。」
「迟到的错,你要在今天的舞台上弥补回来啊。」
擦身而过时,阿噤对悠这么低声说了一句。康司则沉默不语,钻进了连接往后台休息室的通道。
最近终于渐渐会对悠说出内心话的康司,表面上虽然没有直接责备他,但悠感觉双方好不容易缩短的距离又再次拉远了,让他感到很难过。
「之后再向那两个人好好道歉吧。」
一树指着往通道的门说。
「我造成大家的困扰了,真抱歉。对不起,一树。」
「向来认真的你会这样,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吧。我虽然不会强迫你说出来,但如果有什么烦恼想商量尽管找我。」
「……谢谢。不过,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对悠而言当然是大事,可是对一树他们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吧。
虽然悠想要认为只因一封邮件就大为动摇的自己实在很怪,但依旧难以压抑不时突然涌上的悲伤,即便是进入正式排演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你也差不多一点吧!」
曲子的开头错了几次以后,原本暂时收起怒气的阿噤又发飙了。
「再这样胡搞下去老子就不干了!」
每次阿噤用手指狠狠敲打键盘时,悠就不停向他谢罪。
然而自己的脑中全被奏所占据,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这点悠本人最清楚不过了。
就连一树都为这种情况举双手投降,不时无奈地抓着头。他用像是在哄小孩的口气对悠说:
「我说悠啊,你也知道今天的表演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吧?除了邀请许多音乐界的同好到场外,影片投稿网站也对我们的表演颇为瞩目。这是我们乐团地位晋阶的一大良机。不论如何都要成功才行。」
「我明白……」
「既然明白就专心一点。这回表演的尾声安排了你的新曲发表,我们为此特地意制作的宣传影片评价还很不错呢。」
一树是为了激励悠才提起这话题的吧,但这番话反而更让悠沮丧了。
悠的新曲,本来是为了给奏当惊喜才制作的。然而假使她不在场,新曲就失去意义了。
在感到空虚的心情下,悠提出了一个明知绝不可能的建议。
「现在还来得及改曲目吗?我想把我的歌全部换掉。」
「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那怎么可能!」
阿噤已经气过头甚至露出极其厌倦的表情,一旁的康司则默默地耸着肩。
后者的脸上,挂着不想理会悠的放弃情绪。
「你这家伙,真的不大对劲喔。」
一树的表情笼罩阴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我刚才那么说,不过你表现这么怪还是第一次啊。看来不能放着你不管了。不管是什么都说出来吧。」
一树温柔地把手搁在悠的肩上,悠紧绷的心弦也为之噗滋一声断掉了。于是自己把昨夜奏传讯息来以后的事,完全未经整理顺着情绪一口气说出来。
「………………」
等回过神,才发现大家都默默竖耳倾听。
在重要关头为如此无聊的事烦恼——悠本来已经做好被斥责的觉悟了,不过三人的反应倒是很让自己意外。
一树绷着脸交叉双臂并保持沉默,阿噤与康司则以一筹莫展的目光望着悠。
「是吗……小奏寄给你这样的讯息啊……」
尽管悠没有向其他人炫耀的意思,不过奏跟自己交往的事一树他们早就知道了。
实际上,他们也曾以乐团成员加上奏共五人的型式一起喝酒。即便是在